“大哥,這個決議你為何駁回?”
“二弟,為兄覺得,如今旱澇不止,減免租稅是好的,但是要抽調青壯服軍役,卻是有些不合適宜。想那紂王為修鹿台,三丁抽其二,雖然我西岐暗中運作,也有一半的青壯年被抽走了。如今二弟再次抽壯丁訓練成軍,為兄卻是覺得不合時宜。”
“可是大哥,如今紂王昏庸,國事將亂,我西岐不準備一番,未雨綢繆,將來如何自保?如何自立?”
“二弟,無論怎樣,如今還是商朝天下。你若大肆招兵,消息傳到朝歌,定然會令紂王生疑,父親大人危矣!當初父親讓人帶回密令,以及紂王之意,都是由為兄執掌西岐,二弟莫要再說,為兄不應此意。”
“既然如此,弟弟我告辭。”
伯邑考看著姬發離去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歎。自父親三年前被囚朝歌,這三年以來,兄弟兩人分歧也是越來越大。伯邑考主張善待黎民百姓,贏取人心,靜待父親歸來再作打算。二弟姬發則是,希望在贏得民心的同時,暗中積蓄實力,早做準備,贏得先機。
腳步聲響起,一個師爺打扮之人進入書房之中。伯邑考問道:“梵先生,三年以來,你建議我已兄長、代管西岐等名分壓製二弟,如今卻是感到越來越難以壓製了。
梵先生說道:“在下也沒想到公子與二公子的分歧會如此的大。在下雖還有一策,卻是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能動用。若是公子哪一日覺得再也壓製不住二公子,公子再來問在下吧。”
伯邑考說道:“有先生此話,我也是放心許多。這些年為了壓製二弟,兄弟之間的關係卻是差了許多。隻能待到父親大人回來後,再想方彌補了。”
梵先生說道:“公子一心為了西岐,問心無愧,想來二公子也是明白。”
伯邑考點了點頭,希望如此吧!
嘭的一聲,姬發狠狠拍了桌案一下。書房角落裏,空氣一陣扭曲,現出一道黑色身影。那人桀桀一笑,隨即說道:“公子又在大公子那受氣了?”
姬發恨聲說道:“大哥為西岐考慮,我也理解。但難道我姬發就不是為西岐考慮?想我西岐,承載天命。鳳鳴西岐,明主當現。可如今大哥畏首畏尾,到時天時一到,又怎能起事成就大業?”
那黑影說道:“大公子確實保守了些。不過大公子始終是名義上的掌管者,更可能是未來西岐的繼任者,公子還是忍忍吧!再說府中還有太薑、太姬兩位老婦人,卻是不容得公子們放肆。”
姬發恨聲嘿了一聲,不再答話。
黑影見狀,眼中幽光一閃,隨即周身空氣一陣扭曲,身影消失不見。
三年之後,紂王十五年。
伯邑考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對身前的梵先生說道:“先生,三年之前,先生曾經說過,當我壓製不住二弟之時,先生還有一策。今日卻是不得不求教了。”
梵先生說道:“這幾年公子辛苦了。若非此計策風險太大,在下早就稟告公子了,豈能忍心公子如此受罪?在下的建議就是,公子前往朝歌,一是為侯爺歸來做打點,一是退讓一步,緩解與二公子的緊張關係,還有就是事先向侯爺問策,或是求侯爺密令,管製二公子。”
伯邑考聞言,臉色變幻半晌,最終無奈點頭說道:“隻有行此險策了。隻是希望二弟莫要誤會就好。那明日本公子就宣布此事。”
姬發府邸,黑影再現,對姬發說道:“公子,大公子明日宣布要前往朝歌,恐怕是要尋求紂王或侯爺指令來壓製公子吧。公子還要早作打算。”
姬發恨聲說道:“三年以來,他處處掣肘我的發展,更是多多反駁我的意見,使我顏麵大損。如今見我勢大,就要尋求外力。算了,我豈會怕他,隨便他去吧,父親還要一年多才會劫滿歸來,不必擔心。”
黑影說道:“公子且莫大意。據說大公子尋得奇珍異寶無數,打算進獻紂王。名義是為侯爺贖罪,若是以此打動紂王,讓紂王封其為侯。就像東伯侯一般,公子就麻煩了。”
姬發遲疑的說道:“這?好吧,傳令讓朝歌那邊便宜行事,但不要傷及父親安全。至於大哥,畢竟是兄弟,也盡量不要連累他。”
黑影說道:“公子放心,我這就去傳令。”說完一陣扭曲,消失不見。
半晌之後,姬發喃喃自語道:“你們豈會這麼聽話?本公子也是真希望你們不要聽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