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和華黑暗化身的覆滅,冥河的主動退去,附近就剩下元龍和如來。無論是元龍的青色玄光,還是如來的隱隱金色佛光,都是祥和安靜,衝淡了之前的肅殺之氣。
元龍居高臨下的望著如來說道:“怎麼,多寶?你還不離去,還打著鴻蒙紫氣的主意?”
如來雙手結出萬千佛印,頓時周圍空間梵音陣陣,天降梵香,地湧金蓮,法螺鳴起,一副成仙成聖之景,隨即如來雙手合於胸前說道:“阿彌陀佛,元龍前輩說笑了,貧僧豈會如此狂妄,豈敢單獨麵對前輩。小僧留下不走,乃是提前恭賀前輩成聖,脫離生死,自此大逍遙,大自在。”
元龍冷笑道:“如來,看來你越來越將自己當做是如來了。在佛教這些年,別的本事沒學會,口若懸河,舌燦蓮花的本事倒是得其精髓。這般小手段莫要在我臉前使。速速離去,否則莫怪我不留情麵!”
不知為何,一股縈繞心頭的危機感始終不曾淡去,甚至比耶和華自爆時還要強烈。元龍雖然不認為如來能夠給自己帶來這種感覺,卻也不願在麵對未知危機時旁邊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敵人,是以要將如來驅離。
但就在此時,一聲無聲炸雷在心頭響起,讓元龍精神一陣恍惚,隨即那股危機感驟然強烈起來,一股莫名的力量纏繞元龍周身,使得元龍額頭那即將綻放的最後四瓣蓮花非但沒有綻開,甚至之前八瓣,也出現隱隱合攏的趨勢。元龍顧不得理會如來,元神運轉,開始尋找根源。
如來見到元龍異狀,身形微動,卻是強自按捺住。按照那人說法,元龍的情況會越來越糟糕。此時上前,誰知道元龍是否還有反擊之力。謹慎起見,如來依然等在一邊,但是剛才那天顯祥瑞般的異象,此刻卻是化作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四周空間遮蔽隔離,防止他人窺視。
隨著時間的推移,元龍原本緊皺的眉頭緩緩展開,但卻不是清醒好轉。此時的元龍雖然雙眼緊閉,氣勢如虹,但卻給人一種靈性盡失的感覺,如老人遲暮。更直觀的表現是,元龍眉頭青蓮花瓣盡數收攏,非但重新化作一個花骨朵,更是若隱若現,似乎會隨時消失。
不知幾千萬裏之外,不知是何處的一出山穀之中,原本的鳥語花香,山清水秀,此時早就不見了蹤影,剩下的唯有無盡的怨氣,陰風颯颯,鬼哭狼嚎,黑雲滾滾。若非周圍那閃爍的禁製束縛,早就怨氣衝天,天地失色,風雲湧動了。
山穀之中,粘稠暗紅的鮮血汩汩的翻動著,不知幾萬幾億生靈之血。那扭曲不散的靈魂,那不甘顯化的惡鬼,縱橫四周。而在積血成湖的血湖之中,一座方圓百米的浮島飄蕩。當中,三張供桌依次排列。不知是以何種木材製成,陣陣詭異的波動散發著,三張一看就攝人心魄的黑色祭桌。
三張供桌前麵,一道人影盤膝而坐。而若非這道身影的存在,任何見到如此殘忍場景之人都認為是阿修羅一族的手段。但這到身影明顯的一個光頭,周身更是純正佛光普照,顯然乃是佛門中人。在佛光的誘惑之下,更有無盡惡鬼亡靈飛蛾撲火般衝到僧人身上撕咬,但是無一例外化作灰飛,補充了僧人的力量。
漫天邪惡之中,那一抹佛光是如此的突兀,但那僧人卻沒有絲毫的別扭,依然坐的穩如泰山。透過隱隱佛光,能夠看到一張元龍隱隱熟悉的臉容,是一個元龍早就遺忘在記憶角落裏,認為不可能存在於世的人。一個失去的根本,卻奇異的存在的分身,陸壓的分身,如今的烏巢禪師。
原本因為修煉佛法而顯露的慈祥莊嚴之象已然消失不見,此刻烏巢一臉猙獰,似欲擇人而噬。修道之人那元氣充足的臉色之上,此刻顯出一絲烏青灰暗,透著一股死氣,而眼中卻是閃爍著瘋狂與興奮的神色。
此時左側供桌之上,一個四分五裂的稻草人散落桌麵上,額頭百會位置,一隻閃耀暗紅色的小箭插在上麵,散發著一股奇異的波動,一道接一道的沒入草人之中。較大一塊,看似是胸腹部位的稻草之上,赫然粘貼著元龍姓名,而生辰八字卻是這天地初開之時。
忽然之間烏巢長身而起,看了左側供桌一眼之後,神情陰沉的走到右側。右側供桌之上,同樣有著一個稻草人,同樣貼著元龍之名,隻是此時稻草人依然完整。烏巢自言自語道:“元龍,你斷我永恒之機,此仇不共戴天。既然不久之後滅世大劫,我欲歸於虛無,那我又何須惜身,唯一死爾。但是我就是死,也會拉著你一起。七之術奈何你不得,那八之術,九之術呢?那趁你虛弱而虎視眈眈的大能呢?你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