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不小心被偷襲了呢。好像死了吧,我?」
『雖然暫時還沒有,隻要能硬撐到那人把槍拔出的話就有可能活下來。不過對不起……承之。』
「……?」
『就算是一個人,也要好好活著,好麼……』
「我拒絕。」
『承之……聽話,不這樣的話我就會白白消散,你也會死去。』
「我知道!但是我都說了我拒絕了!」
『……』
「我說的一個人是指我們一起啊!我們都已經是同一個人了不是麼?難道你就這樣突然闖入我的生活,攪亂我的心思,又要這樣突然離開……」
『承之……』
「如果去旅行也好,離家出走也好……」
『不要再說了……』
「隻要能在回來就好,無論多久之後回來都好,但是你突然告訴我你就要這樣說永別了到底是什麼鬼!!」
『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真心想道歉的話就給我好好留下來啊!不然就讓我一起死吧!」
『……』
「不要再……拋下我一個人……」
『……』
「老爸老媽他們剛剛才……難道立刻就要輪到你麼?」
『爸爸媽媽的事……我也很抱歉,明明說了會盡量不打亂你的生活。』
「不是你的錯吧!」
『那個拿著朗基努斯的人應該也是因為我幾百年前遺留在這個世界的恩怨,才找上我們的。一不小心居然沒有注意到這個人,真的很抱歉。』
「那也是沒辦法的好吧!」
『朗基努斯,紅色的螺旋雙叉戟,到現在都沒變呢……』
「變沒變都跟我們沒關係吧!不要說這些沒用營養的話!我最討厭廢話了你不是知道麼!」
『……現在也能講那麼長的“抑揚頓挫”句子了呢,承之。』不知在哪的風暴之影,居然癡癡地笑著。
「哈?」
『明明一開始一直是個說話時沒音沒調的麵癱笨蛋呢,我遇到的是你真的是,太好了。』
「……」
『承之,聽我說。』
「……什麼?」
『無論怎樣,你能來到這裏,就說明已經無法回頭了。』
「等等……什麼意思?」
『所謂「承之」,就是承認它,承擔它,對吧?是個好名字呢,從一開始我就那麼覺得了呢。』
「等……」為什麼……發不出聲了。
『希望你能承擔著我的那一份願望活下去,我可是承諾過我會守護你的呢,別讓我食言啊。』
等等!
卻是刹那間,五感的黑暗都被驅逐,蔚藍色的天空映入雙眸,火焰的劈啪聲湧入雙耳,胸口的如同灌入寒冰的刺痛再度襲來,
還有,失重感。
瞥見胸前透出的、正在拉扯傷口的雙叉戟,承之發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甩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這槍能刺透絕對領域——所以不能留著它。
不假思索,在槍頭離開身體的瞬間,反身用右手抓住了其中一個槍頭。
“什……”
身體被離心力和重力拉扯著,不理會某人詫異的音色,隻是瞬間,左臂的銀白臂鎧再次具現。
收回右手的同時猛的轉身,金色的右瞳中映出一個全身白色西裝的大叔的驚詫表情。
同樣不理會,隻是左手做刃狀,右臂發力加速,刃尖疾速刺向了雙叉戟的槍頭結合處。
「這可是貫穿一切的「光」哦。」之影的話似乎再次在腦中響起——既然之影這樣說的話,能行!
左眼中那不可名狀的空虛感,訴說著承之不想承認的事實,同樣,讓承之抓住槍頭的右手的力量不知不覺中翻倍。
都是,你!
前刺的手刀前,沒有金屬摩擦的哀鳴聲,雙叉戟的槍頭如同豆腐般被手刀幹脆地分開了。
血色的槍身也被勢如破竹的手刀利落地分開,然後,銀白的流光無聲地向白西裝大叔刺去,似乎下一秒就是大叔身首分離的畫麵。
“鏘——”不過手刃並沒有順勢分開白西裝的身體,而是如同金屬被扭曲時一樣怪叫一聲,被白西裝護在胸口的左手的一個白色大號手環頂住了。
臂鎧應聲而破,裂紋竟然蔓延到了手臂上。
承之隻感到手指一麻,又是一道突兀地力道通過手臂從那個圓環傳來,身體一下子就被彈飛。
順著力道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後,勉勉強強落在一塊還算平穩的水泥碎塊上,順帶濺起一些灰土後,承之抬頭皺起眉頭看向那個奇怪的大叔。
白西裝大叔正雲淡風輕的甩開了右手中被劈開的紅色雙叉戟,然後將完好的左臂立在身前,就如同示威一般。
就在大叔的嘴角略微上翹之時,白色的手環瞬間崩裂,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掉在地上,伴隨著清脆的樂音碎成渣渣。
“什麼!”神色驟變,“切開「朗基努斯」就算了,為什麼你居然還能破壞教皇加持的護身聖環!”
居然就像一個笨蛋反派一樣吼著。
教皇……麼?還什麼聖槍聖環,蠢死了。
不知道為什麼腦中似乎多了一份亂亂的記憶。
破敗的血色教堂,喘息的中年獵人,哭泣的白發女孩,雙眼流金的劍士,紅發紅瞳的刺客……還有,一片灰黑的大地。
好像不是我的記憶呢。
甩了甩腦袋,又發現頭發居然已經超過了肩膀。
不妙啊……不敢看鏡子,現在的我一定違和到爆炸。
我應該是最適合短發的吧,這樣看來是過分使用了「影」呢。
屏除雜念,下意識抬起左臂到身前,指揮身體將左手的臂鎧複原。
幾條銀白色的絲線迅速蔓延到了手指,很快裂紋消失,手指破損的地方也回複如初。
「影」的能力就是複原呢,沒有殺死我,那麼被殺的就隻會是你!
白西裝明顯身體顫抖了一下,但是沒有再廢話。
不過,臉色難看的可以。
“表情真難看啊,大叔。”垂著眼皮,承之漫不經心地說道。
“……”仍舊不語。
“你害死了我如同姐姐一樣重要的朋友,不,家人。”不帶語氣波動地說著。“我是不是應該好·好·的把你折磨死呢?從頭到尾,慢·慢·的。”
並不是抖S,並不是變態狂,僅僅是被憤怒,被負麵情緒所感染了。
有人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被殺的人比父親更重要呢?那你就別想痛快的去死了。
絕對要,讓你生不如死!
白西裝的臉色愈加難看,或許是猜想到了自己將不得不麵對的命運。
情緒很激動,但是機械般的思維讓承之沒有衝動。
畢竟,眼前手無縛雞之力的豬,或許是深藏不露隻老虎呢。
瞬間出現在自己的背後的那一槍,不僅僅是給承之帶來無盡的痛苦,也算是讓他的大腦清醒地意識到,這家夥,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吧?
沒有察覺到氣息和磁場波動,同樣是覺醒者還是說,魔法師?
是極致的速度?還是詭異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