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是冰薇。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楊爵口唇蠕動,驚恐地望著顏洛梨。
顏洛梨起身,懷抱著玉琴,踏過遍地的血海,筆直地朝楊爵走去。地板上的血跡暈上她拽地的白色長裙,點點如細碎的浮花。
顏洛梨在楊爵的身邊蹲下身子,衣袖中取出的薔薇花莖,倒劃過楊爵背上的傷口。淒厲而可怕的哀嚎劃破一室的岑寂。
“這種滋味怎麼樣?痛不欲生?”顏洛梨低首,不放過楊爵臉上的每一個痛苦的表情。“十五年前你玷汙她的時候有想過這樣的結局嗎?嗬嗬,楊爵你隻是痛在一時,我們卻痛不欲生十五年。說到底,還是你賺了。”顏洛梨平靜地開口,神情沒有一絲波瀾,仿佛說得是別人的事。
“你?”楊爵那一刻像見鬼的神情望著顏洛梨,她知道?她竟然知道十五年前自己做的禽獸事?她是誰?是誰?
楊爵腦海中不自覺地又閃過十五年前自己對杜冰薇霸王硬上弓的畫麵,每一聲的指責聲聲震耳。時間仿佛回到自己初次寄住顏相府,對那個女子初見時的驚豔,對她每一個表情的留戀。他歎世上竟有如此清純絕麗的女子。那時顏相府的人卻說她是顏相的四夫人,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娘親。
娘親?楊爵雙瞳倏地一緊,死死地盯著顏洛梨的臉龐。這女子竟是她的女兒?他該猜到的,這麼相像的一張臉,除了她的女兒還能是誰?
“想到了?”顏洛梨勾唇一笑,開出絕美的笑顏。“可惜已經沒有意義了。你們都得死。”顏洛梨平靜的語氣說著,手指稍微用力,帶刺的薔薇花莖,整枝深深地沒入楊爵的身體裏。帶出淒厲而可怕的慘叫聲。
站起身,顏洛梨轉首,小碎步向外走去。經過龍卓羲身邊的時候,她開口道:“卓羲,動手吧,血染大殿。”極細的聲音,炸起一潭深水。
龍卓羲得到命令,手上的長刀一提,毫不猶豫地揮了出去。
顏洛梨站在大廳的門口,身後是血染的地獄。龍卓羲的刀快若閃電,所有人都來不及發泄完心底的驚懼,便已魂歸天國。雙目空茫,卻怎麼都不肯閉上。
沒有哀嚎沒有慘叫,一個個的生命隨刀劃下而消逝。大廳上到處飛濺著殷紅的鮮血,空氣中彌漫的都是血的氣味,卻分不出是誰的血。隻知道那是滿堂的屍首鮮血彙成的血海……
今夜是夏朝的鎧甲將軍衛長風出關的日子,夏凜皇已經迫不及待設宴為長風洗去閉關時沾染的陳舊氣息。長慶殿內燈火通明,歌舞絲竹。各種奇珍異味,源源不斷地送到長慶殿內,大殿裏酒酣耳熱。
大殿內有數排宴席,坐著眾多文武官員及其家眷,全部都身著華麗的服飾。幾個身段妖嬈的舞姬,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階座上坐著的是,頭戴冠冕,神清氣爽的夏凜皇。可見長風的歸來,對他來說是多麼值得喜慶的事情。
夏朝的鳳後納蘭亦殊坐在玄凜皇的旁邊,另一邊是一位紅極一時的寵妃。依規矩,階下左右坐著各宮的皇子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