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我放了他可以,我有條件你答應嗎?”衛長風見生了顏洛梨去意,不願與他糾葛這事,心裏不知為何莫名一道怒火。
“說。”顏洛梨丟下簡單的一字。轉過身,麵對著一扇緊閉的窗。
顏洛梨看不見衛長風的神情,但是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停放在自己的身上。灼熱而不懷好意。
身後響起嘩啦啦的水聲,一會便停了下來。臉頰拂過一絲熱氣,衛長風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這杯毒酒你敢喝嗎?你敢喝,我便讓人放了那護衛。”
顏洛梨轉首,便見衛長風手裏端著一個酒杯,裏麵的酒液流光熠熠。顏洛梨抬頭盯了衛長風半響,神色淡然。末了,她接過那杯酒,昂頭便喝了下去。喝完,五指鬆開,任那華貴的酒杯順勢跌落,發出瓷器落地碎裂的清脆聲響。“紫蘇喝完了,衛將軍可以放人了嗎?”語氣竟是無比的涼人心底。
毒酒?很好。易未息永遠都是易未息,即使忘了所有關於她的記憶,卻永遠都是想致她於死地的易未息……
“放,衛長風說話從來都算數。”衛長風咬牙切齒地說著。看著她接過酒杯,沒有一絲猶豫地喝下,他不爽到了極致。這個女人竟如此看輕自己的生命?若他給她的真的是毒酒,她此時會是怎麼?
“那紫蘇就謝謝將軍,如此寬宏大量。”顏洛梨語氣很冷淡,完全聽不出是道謝的話語。“不妨礙將軍休息了,紫蘇就此別過。”話音剛落,顏洛梨轉身往外走去。誰知才走兩步,左手別拽住,她麵無表情地轉過身,發現衛長風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為什麼你給我的感覺那麼熟悉?我們見過的是不是?是不是?你叫什麼名字?”他壓根就不信紫蘇是她的名字。
“我說我是姐姐,你信嗎?”顏洛梨突然這麼說,等待著衛長風的反應。
衛長風聞言歪著頭,開始思索著顏洛梨的話。可不出一會,他痛苦地雙手捧著腦袋,額頭上徒然滲出冷汗。顏洛梨皺眉,沒想到自己這樣的一句話能讓他痛苦至此。以前她猜小易是失憶才變成傻子,如今他恢複記憶卻想不起以前的事。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易未息,從一開始就是衛長風,從來都隻要衛長風……
“你怎麼樣?”顏洛梨伸手把他扶到一邊的椅子上,手指輕輕地替他按壓著額間的穴位。“好點了沒有?”顏洛梨輕聲地問道。
衛長風突然抓住顏洛梨的手,良久才道:“你的手好涼,好涼……”他像是在夢囈,眼睛卻睜得很大。手心滿是汗,顏洛梨知道他仍在疼痛不已,抽出一隻手按在他的額頭上。
“睡一覺吧,也許醒來你就不痛了。”顏洛梨眼神望著遠方,聲音輕輕的。
“你能留下來陪我嗎?”衛長風望著她,祈求的語氣說著。
顏洛梨笑,眼神依舊望著遠方。“我想還是請將軍夫人陪著將軍,那樣會比較合適……”按在衛長風額間的手緩緩下滑,來到他的昏睡穴,輕輕一點,一切便陷入無限的安詳中。
顏洛梨從衛長風的房間出來,已日落西山。終是不忍看他痛苦,才點了他的穴位。原來隻想陪他一會,沒想到一呆竟幾個時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