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前方的樹林,是敵人作案的中心地帶。君七夜懂得聽聲辯位,攜著顏洛梨直奔那個方向。快出樹林時,君七夜突感危險地驟然停下前進的身子,隻聽轟的一聲,他們前方的一塊大石便炸的粉碎。
要是他們剛剛在往前走幾步,被炸得粉身碎骨的就是他們兩個了。大石炸裂,帶出的碎石塊以極快的速度向四麵八方飛射。常人的血肉之軀,若是被砸中,估計少不得開幾個血窟窿。
君七夜見勢,摟著顏洛梨順勢急速後退。才退出危險範圍,四周的樹影輕動,嗖嗖幾聲,泛著綠光的冷箭從四麵八方射了過來。
因為動作太大,顏洛梨此時的身體吃不消,她淩亂地喘著氣,撫著胸口。瞧見箭尖上泛著的幽光,顏洛梨忍不住提醒他:“箭上有毒。”
君七夜抿著唇,不發一語。他怎麼會不知道箭上有毒?環在顏洛梨腰身上的手緊了幾分。不敢怠慢,雙足一頓,顏洛梨感到腳下一陣晃動,下一刻君七夜攬著她像脫弓的箭,躍上半空中。置身於樹頂,躲過了腳下密密麻麻的毒箭雨攻擊。
本以為攻勢該告一段落,誰知一聲尖嘯接著響起,顏洛梨循聲望去,四柄長槍夾著冷厲的鋒芒,從他們腰身位置的水平,一前一後一左一右以千軍之勢射出,隻要他們動作慢一步,長槍就會刺穿他們的身體。
這時候如果君七夜選擇放開顏洛梨,他們二人中一定會有一個人活命下來。若是再平常一點的人遇到這樣的情形,估計就會有大難臨頭各自飛的結果。隻可惜這是君七夜,不能做一般人算的君七夜。
環著顏洛梨腰身的手加大了力道,腳下的樹梢輕擺。顏洛梨知道他是動了真氣,深深地吸口氣,覺得自己的腰肢要被他折斷了。摟著顏洛梨的手青筋暴顯,速度最快的那柄長槍率先而至,眼看著就要從君七夜的琵琶骨處穿過,君七夜往邊測了測身,騰出動手的空間。
君七夜麵無表情,在鋒芒擦身的那一瞬間,另一隻空出來的手往前一抓,槍刃沿著他半個手臂內側劃過,皮膚被劃開,頓時鮮血奔流。他卻仿若不覺,啟動的真氣不肯減退半分。長槍在發射前已經上了助射的機關,飛出來的速度和力道都是千軍之勢。但君七夜硬是憑一隻手,硬是把第一把長槍給壓了下來。
就在這第一支長槍被壓下之際,第二支第三支,甚至第四支長槍已經挨近他們身邊,顏洛梨甚至還能感受到周圍的空氣因為這三支長槍的到來,而產生波動。君七夜握著第一支被壓的長槍的手握得更緊了,身上十二分的內勁注入握著的長槍中,手臂往後倒退,提起畫圓,以破竹之勢砸在那隨後射來的三支長槍上。
木製的長槍柄應聲而斷,後半截棍身驟然失去支撐,在半空中沉寂了一下紛紛往下墜去。而前半身的槍頭,因為這霸道的一擊,一把猝然往下掉,一把往上斜拋,而最後一把卻絲毫沒有改變方向,直指顏洛梨的後心。
沒有回頭,顏洛梨都能感受到身後的空氣因摩擦生熱發出嘶嘶的細響。她悠悠一笑,蒼白的臉上一片了然,心中隻浮現淡淡的憂傷,生命的結束也許就在不經意間。這樣的情形,還妄想不死除非是神跡。緩緩地閉上眼睛,等待著身體被刺穿的那一刻。也許那樣的痛還比不上她現在忍受的痛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