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七夜俯首在顏洛梨耳邊交代了幾句,“好好呆在柳園知道嗎?外麵不太安全,你眼睛又還沒康複,我不在,留在這而比較安全知道嗎?”在鬼島,柳園是他專屬的地盤,還不至於會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顏洛梨知道他不是在乎不會說這樣的話,聞言乖巧地點了點頭,說:“我哪兒都不去,就在這等你回來。”
送走君七夜,顏洛梨真的很聽話,乖乖地呆在柳園,哪兒都不去。再說這裏是什麼地方她都不知道,又能去哪兒?
君七夜帶她來這裏的時候她已經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眼睛已經看不見東西了。沒有全瞎,但是視線內的事物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模糊影子。鬼醫說她這是眼睛壞了,難聽一點的話其實她跟瞎子無異。
君七夜走了好一會,顏洛梨還在靜坐,等著君七夜回來,可是她不知她等不到,至少在短時間內都不會等到。
一邊伺候的女奴,看起來比顏洛梨年長。拿著各色各樣的絲線,嫻靜地坐在一邊繡著手中的白絲絹,朵朵粉色的櫻花栩栩如生。中午的太陽有些刺眼,女奴伸手遮擋陽光,看了眼還是坐著一動不動的顏洛梨,猶豫了一下,說道:“小姐,葉兒扶你去屋去吧,外麵太陽曬到了。”
顏洛梨眨了眨眼睛,看向女奴說話的方向,“葉兒,你們這有琴嗎?”
“有,有,葉兒這就去給小姐取來。”葉兒放下手中的刺繡,急急地向聲樂紡走去。柳園的碎玉琴,一直閑置著,等著合適的主人出現。
葉兒離開一會,便懷抱著一把通體晶瑩翠綠的玉琴,款款而來。“小姐是要彈琴嗎?”小心翼翼地把碎玉琴,放到顏洛梨的懷中,葉兒輕聲問道。
葉兒打從心底對這個主子帶回來的小姐莫名的心憐,長得這麼絕美,眼睛卻壞了,真是可惜了。
“嗯!”顏洛梨淡淡一笑,問葉兒:“這裏有石桌嗎?”
“有,就在小姐身邊幾步路的大桂花樹下。小姐,是要過去嗎?”葉兒彎下身子,如果顏洛梨說是,她便幫忙把碎玉琴放到石桌上。
“好,扶我過去吧。”顏洛梨從石階上站起身子,伸出手去等著葉兒的帶路。這裏她不熟悉,不敢放開心思亂走,怕一不小心摔了跟鬥。
伸出去的手遲遲沒有等到葉兒,“葉兒……”顏洛梨蹙眉,又是輕喚了一聲。終於,懷中的重量一輕,原本她摟著的碎玉琴被葉兒接了過去。葉兒冰涼卻略大的手牽著她的手,慢慢地朝旁邊的石桌走去。
直至安防好一切,葉兒再也沒說過一句話,突然出聲,又突然無聲,像啞了一樣。坐下來,雙手摸索著,觸碰到碎玉琴的琴弦,並試著調了一下音階。碎玉琴發出叮咚的清脆聲響,果然是把不可多得的好琴。
雙手放在琴弦上,顏洛梨正要撫琴,有些納悶葉兒的行徑。遂問道:“葉兒,你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
“……”一陣沉默後,才傳來葉兒的聲音,“小姐,葉兒在這兒呢,有事就喚葉兒。”葉兒的聲音不在顏洛梨的身邊,伴隨著輕微的喘息,從略遠的地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