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淨月看著被顏洛梨咬傷的手指,聲音輕柔,“你也喜歡鮮血的味道嘛?”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鮮血是什麼味道了。在無人的角落,一遍又一遍地舔著自己的傷口。
顏洛梨依舊抿著唇,看不見但是覺得他像惡魔,或者說他根本就是惡魔。隻有惡魔才會如此讓人生厭。
“我喜歡,很喜歡鮮血的味道。”明淨月說著,俯身慢慢靠近顏洛梨的唇,把殘留在她嘴角的血跡舔幹淨,顏洛梨全身冰冷,不是因為他的吻,而是因為他品嚐著他自己的血液。
顏洛梨不知道明淨月口中的‘情花’是什麼東西,她隻知道從那天起,她的左胸處便多了一片黑色的花瓣,像玫瑰,泛著幽光,說不出的詭異。每隔兩天他便會在她身上種下一片‘情花’,今天是第六天,她的身上已經赫然現出三片情花瓣。
而明淨月也如願以償地看到她每日自疼痛中醒來,成功地讓她每時每刻都活在疼痛的折磨裏。她原以為這‘情花’會像小說裏說的那樣,隻要中毒的人心中想起中意的人,就會發作。可是她終究低估了明淨月,他種的‘情花’跟感情一點掛不上鉤,他的‘情’指的是情緒的情。除非她不要動不要看,什麼都不要想,把自己變成一尊雕像,否則她怎麼可能沒有情緒?隻要她是人,是活生生有情有欲的人,她怎麼可能沒有任何情緒?
就連她平日裏的冷漠,薄涼也是會引發‘情花’毒發作的情緒,明淨月果然歹毒,也隻有這麼惡毒的手段才能出自他的手中,他果然是成功地做到了讓她生不如死。
顏洛梨這樣想著,動了情緒,胸口驟然起痛,顏洛梨整個人幾乎就要站不穩身子。她捂著胸口,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啃噬著她的心髒,精致的臉龐因為疼痛蒼白如紙。
她前世讓別人的心承受過這樣的噬骨的痛楚,所以即使她死了再投胎,還是逃不過宿命的輪回,她的心注定得不到安息。想著,顏洛梨的心冷了下來。腿部的虛軟讓她緩緩地滑坐在地上。
“很痛苦嗎?”明淨月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顏洛梨的身邊,他很樂意看到她這樣痛苦的神情,他已經有很久沒看過人被情花折磨的樣子了。“怎麼你不是說你不怕的嗎?因為你說你沒有情。那你現在為何還要被痛折磨成這樣?”
明淨月冷笑,修長的手指玩弄著她的青絲。真的會這麼痛嗎?這麼痛為什麼那個女人會願意在自己身上種‘情花’?他一直記得她的身上有一朵七七四十九瓣的‘情花’,七七四十九瓣啊,那可是會比這七瓣痛幾千幾萬倍都不止。
可是他從來沒見她痛過,甚至連眉頭沒皺過一下,難道她真是這般無情無心嗎?那妖魅的‘情花’在她身上就好像是一朵毫無用處的刺青,隻是會跟著她的呼吸,直到停止心跳為止。
顏洛梨聞聲,轉身,忽然緊緊地抓住明淨月的衣襟,“你為什麼要把對別人的恨懲罰到我身上?你到底在憎恨誰?”這個男人是她見過的長相最為精致的人,甚至比女子還要美麗,宛如神邸,可是他的心腸卻也是她見過的最為狠毒的,宛如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