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天空,一架銀色的飛機冒著煙火墜入湖中。
夜幕降臨,一個身影從飛機殘骸中爬出來。他的臉上血汙斑駁,齊涯用手遮住了雙眼,一陣壓抑的痛苦聲音從他喉嚨溢了出來。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公平,這就是正義。齊涯,緩緩借助樹幹撐起身,腿骨已經折斷了,他倚靠在樹上。
“哈哈哈哈哈·····”
樹林中是他悲涼的笑聲。
每個人活下去,都有他所要活下去的理由。齊涯隻是想兌現他對小晴的諾言,維護一個真正正義的世界,一個和平的世界。但是,努力了這麼多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視線掠過胸前的金色徽章,那是自己引以為豪的證明,加入DIS的證明。可是這一刻顯得那麼刺眼,那麼可笑。齊涯右手抓住自己胸口的徽章將它狠狠撕下來。
小晴我答應你的事,沒有做到。你會笑我吧,你肯定會笑我,我這麼差勁,這麼的傻。小晴我現在就去找你,當年是你的一個麵包救活了在廢墟中瀕臨死亡的我。我一直都愛著你,但是我卻沒法說出口。因為我不配,我不配愛著你。你是那麼的溫柔、陽光而我隻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人。所以我選擇默默守護你,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會遇到比我更好的男孩。
所以愛這個字我一直無法對你說出口。但是我現在,很想對你說一聲:“我愛你。”哪怕是被拒絕,你一定要平安,一定要······
血跡滴落在森林中,蔓延開來,開拓出一條血跡染紅的路。
三周後,齊涯抵達了轟炸區。可是那裏已經化為一片焦土,一棟樓都不複存在。支撐到這裏的樹枝,掉落在地上,這三周齊涯已經憔悴不堪,傷口已經化膿潰爛凍瘡密布。支撐到這裏的隻是意識中,女孩的身影,他隻求女孩安安全全的在他身邊。但是這些期望在看到徹底倒塌的地庫時,一切轟然崩塌。
他就這樣栽到地上,雙目無光。對不起,我來陪你了,至少我們還能在地底相見。雙目緩緩閉上,雙手抓住女孩送他的項鏈。我們永遠在一起。在他閉上雙眼失去知覺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
“情況很糟糕啊,看你這樣拚命,那個女孩肯定對你來說有著重要的地位。但是年輕人,你還不能死在這裏,你還有很重要的事去做。而你的小女友我已經無力回天了,她的時日不多了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啊。”
那個身影自說自話,將地上齊涯背了起來消失在茫茫風雪中。
坐在酒館中的,天涯發絲淩亂,口中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在他麵前已經空了幾十個酒瓶。這宛如行屍走肉的四年,天涯都不知道自己用什麼樣的方式活下去。他隻能不停地慣著橙黃色酒液,一次次麻痹自己,仿佛這樣就能脫離心中的苦痛。他清楚的知道,當他從一個很破陋的屋子醒來時,自己身上的傷痕早已痊愈。知道自己還活著的時候,他不發一言將自己鎖在那間小屋裏。就這樣過了三天,直到一封郵件出現在他麵前。
信上並沒有署名,隻有一個地址和一段話。
“你重要的人還沒死,但是如果你能快些還能見她最後一麵。”
這封信就像斧頭劈開了他都要塵封心,他幾乎來不及辨別拖著三天滴水未盡的身體,瘋狂的來到那所白色的建築。迎接他的是一位老人,那位老人並沒說話而是帶著他穿過層層通道,推開了一道白色的門。在門後他看到了,潔白的床單上,沉睡的女孩,晴。在救理儀上各項微微跳動的數值,顯示著女孩還活著。
“晴!”
他衝了過去,撲倒在窗邊,十幾條細小透明的管道連接著女孩的身體,她的表情顯得很痛苦。
“為什麼,為什麼!把這些管子撤掉,不要傷害她。”
齊涯情緒激動起來,他說著就要去碰那些管子。
老人站在了他的身後,一隻厚重的大手,拍在了他伸出去的手掌上。
“你要想親手了結她的生命,我也不會阻止,確實這樣的活著很是痛苦。也許死亡是種解脫。”
老人的話語讓齊涯僵在那裏,他緩緩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