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任何一個男人來,不能行走,這必定很難受。就納丁所知,邪眼從來沒對任何人抱怨過,但是話回來,納丁也想像不出整呆在屋子裏的邪眼可以去跟誰牢騷。
“嘿,納丁。早上好!”
抵達王宮的外圍區域,有人向納丁打招呼。
“納丁,昨夜去哪裏快活了。”
在這些打招呼的人當中,納丁已經能分辨出誰會話算話,誰是個無賴,誰能夠和自己一起利用閑暇的時間去賺點外快,又會在自己找他借錢的時候出嘲笑。納丁也知道可以向哪個廚師弄些食物,知道東區哪些儲備倉庫偷起來最容易。
走過幾個拐角,一隊巡邏的衛兵離開納丁視線範圍之後,他的注意力就轉而被眼前那一大堆人吸引。
從納丁麵前走過的這些人多半是仆役和廚子,也有若穿著鎖子甲的衛兵。開始納丁還以一種疲倦的好奇看著他們來來去去,直到他意識到自己的家已經被燒光,化為了一堆灰燼。
“那是……”
許多人都在議論,為什麼隻有這間屋子被火燒毀,而緊挨著的馬廄可以幸免於難。
納丁沒有去想人們議論的事情,而是不顧一切衝進廢墟裏,知道他找到了足足六具麵目全非的成年人屍體,也沒有現邪眼的任何蹤影。
“別擔心,納丁,已經檢查過了,裏麵並沒有現私生子的……”
“滾——”納丁朝對方的肚子上狠狠揍了一拳。沒有人對他憤怒時所展現的態度感到驚訝。隻要是熟悉納丁的人,都知道他對前任儲君的忠誠,而他已經照顧殘疾儲君的私生子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
被納丁給揍了一拳的人想報複,但看見納丁的眼神燃燒著,額頭通紅,他聳聳肩想想算了,何必去招惹一個不好惹的人。即使馬僮跌跌撞撞從馬廄跑出來的時候,納丁的身軀還在無法控製地抖,僅從他站著的樣子就知道他很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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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很高興你平安無事。但你在馬廄做什麼呢?”
“我在這裏做什麼?”邪眼被叫醒,他的聲音就像納丁一樣緊繃。但稍後回憶起昨夜,他很快就釋然了,並開起了玩笑,“我在這裏做什麼,我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裏做什麼?納丁,你這麼問,我怎麼得上來?”
“好,如果你不上來,那就讓我來!”納丁咆哮,這時邪眼才完全感覺到他先前是如何抑製住自己的怒火,也感覺到納丁昨晚上喝了不少酒。
“如果昨晚我留在這裏,讓我可以看住你,那麼至少可以為盡一點力,我會確保伊斯雷爾殿下的兒子會長大成人,而不是在成年之前就變成一具死屍。就算要我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憤怒讓納丁的語氣變得冷酷,但也讓邪眼為之感觸。
在對這個世界有記憶的三年時間裏,納丁的存在是一個常數,他照顧自己就像照顧獵犬、馬匹一樣,給自己吃飯、喝水、梳洗、運動,這裏的運動通常是他會把自己固定在馬背上牽來牽去。
這些記憶永遠都不會變的很模糊,諸如洗澡換衣服等細節大致都已烙印在自己的腦海中永遠不會褪色,這些事情在普通的孩看來都是平靜又正常的,但是在邪眼的眼中卻是一種讓他永遠銘記在心的東西。
“冷靜,納丁。不用我,你也應該知道是誰。那位高高在上的儲君殿下已經不是第一次找茬了。還有就是,也許事情也不是你想象的全都那麼壞。”
邪眼慢慢搖頭,對納丁的咆哮感到一種無可奈何。他緊握雙手放在雙膝,然後緩緩地站起來,身影巍然籠罩住了旁邊正在吐舌頭的獵犬烏特。
納丁僵立在原地,“你,你真的治愈了雙腿!?”他的語氣混雜著不屑和難以置信。在得到邪眼的確認之後,片刻之後,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像潮汐般衝擊著納丁的整個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