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蘿跟著她進去,好笑道:“姐姐不等著與石夫人行禮?”
杜雲茹麵上一紅,低低啐道:“我這可是為了你。”
姐妹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來回了兩句,聽到外頭丫鬟通傳,便趕忙都閉上了嘴。
甄氏迎了石夫人進來,一道落座,又讓水月添了茶水點心。
石夫人含笑,見兩個姑娘都不在,暗暗鬆了一口氣,她不是愛繞圈子的性子,幹脆開門見山:“我的來意,甄妹妹也該知道。”
甄氏頷,道:“我與姐姐親厚,也不那些長短,姐姐從蓮福苑裏過來,應該已經曉得我們老太太的意思了。”
夏老太太的意思,那便是要求聖旨。
石夫人放在膝上的手不禁握緊,心中沉沉:“聖旨豈是那般好求的呀。”
“道理我都明白,”甄氏打斷了石夫人的話,“可那是我的心尖尖,如今惹來如此非議,我……
這事體不僅關乎雲蘿的名聲,還有世子的名聲呀,定遠侯府便是不為雲蘿考慮,也要想想世子。最要緊的,是安冉縣主那裏,沒有聖旨,曉得她要鬧到什麼時候去!
要我,她若真喜歡世子,不如她去求了聖旨嫁進去,隻要莫連累了我的囡囡。”
“妹妹這話就是置氣了,這時候,不管縣主嫁不嫁,雲蘿丫頭都牽扯在裏頭了。”石夫人完,見甄氏眼中含淚,心裏也不禁有些悶悶的。
石夫人來保媒,自然希望這是一樁金玉良緣,眼瞅著事情快成了,卻半途生變,她多少也不舒服。
起先還想過,若是杜家這兒早些應下,兩家早些合了八字,哪裏還會有這些風波,可轉念又想,若是她是夏老太太是甄氏,也少不得拖上這些日子,一來想清楚,二來不叫男方低瞧。
徒生風波,要怪也隻是怪安冉縣主,怪不到杜雲蘿的頭上。
想到那嬌滴滴的杜雲蘿,聽她昨日裏好生哭了一場,石夫人都心疼了。
“哎!”石夫人端起茶盞飲了一口,穩住了心神,道,“我會去侯府那裏提一提的,隻是成與不成,我不敢打包票。”
甄氏得了這句話,剛要道謝,猛得一想,又道:“過幾日就是端午了,按照規矩,王、公、候、伯府都要進宮磕頭……”
“是啊,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讓侯府裏去提一提?”石夫人亦覺得這個時候不錯。
甄氏卻是搖頭:“姐姐,到時候進宮的可不單單是定遠侯府,還有景國公府。”
石夫人的眉梢一揚,心慢跳了一拍:“你的意思是……”
“那可是安冉縣主,是老公爺的掌上明珠,到時候國公府開口了,指不定這聖旨就落到他們府上去了,那我們雲蘿,豈不是成了全下的笑話了?”甄氏到這兒,整張臉煞白,倒是比前陣子臥病時氣色更差了些。
石夫人一聽這話,亦有些急了:“得在理,得在理,我這就去侯府,既然他們想娶雲蘿丫頭,就要自個兒抓緊些。”
甄氏這才安心,嘴上催著道:“那我就不留姐姐了,雲蘿的事體,就交給姐姐了。”
石夫人應了,沒多坐,便也走了。
姐妹兩人從碧紗櫥裏出來,甄氏見杜雲蘿一言不,猜她是叫那“全下的笑話”給嚇到了,不免心疼,便將她拉入懷中:“囡囡莫怕,一切有母親在,定不讓囡囡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