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艾·巴·辛格
從前,有個名叫弗蘭伯的小鎮。在這個鎮上,有一座猶太教堂,一個學堂,一個貧民院,還有一位猶太法律學博士和幾百個居民,一個小鎮子應該有的弗蘭伯都有啦。在弗蘭伯,每星期四有集市。一到星期四,農民們就從各自的村子來到這兒,賣糧食、土豆、小雞、小牛和蜂蜜,然後,再買回去鹽、煤油、鞋和靴子,把他們所有需要的東西都買回家去。
在弗蘭伯鎮上,有三個猶太小朋友,他們經常在一起玩:一個是索洛芒,也叫所羅門,七歲;一個是他的妹妹以斯帖,六歲;還有一個是他們倆的朋友,叫莫史,和索洛芒年齡差不多。索洛芒和莫史在一個學校念書。在學校裏,他們聽說,每到秋節最後一天的夜裏,天空就會裂開一分鍾,就在那一眨眼的工夫裏,凡是看見天空襲開的人都可以提出自己的一個願望,而且不管是個什麼願望都能實現。
索洛芒他們三個常常談起這件事。索洛芒說,他希望像他的同名人以色列王所羅門一樣,又聰明,又富有;莫史的願望是能像有名的西班牙猶太法律學博士莫史·麥孟尼底一樣有學問,精通宗教;而以斯帖呢,她希望自己能像波斯王的猶太王後以斯帖一樣美麗。經過了很長時間的討論,這三個朋友決定,等到秋節最後一天的晚上,他們要一起熬夜,一直熬到天空裂開的時候,好提出自己的願望。
小孩子必須早早睡覺。可秋節最後一天的夜裏,這三個朋友一直不睡,結果,他們的爸爸、媽媽全都睡著了。這時,他們就偷偷地溜出家門,到教堂的院子裏會合,一起等著發生奇跡。
這簡直跟曆險一樣。這天夜裏,沒有月亮,天涼颼颼的。孩子們聽見守護神在外邊悄悄地走來走去,準備襲擊那些膽敢在黑夜裏出門的人。……這天夜裏,索洛芒和莫史套上了帶花邊的外套,以斯帖裹了兩件圍裙,一件裹在前胸,一件裹在後背。他們這樣做全是為了擋住鬼怪的魔力。
可是雖然這樣,他們還是很害怕。這時,一隻貓頭鷹叫起來了。以斯帖以前聽人說過,蝙蝠會在夜裏飛來飛去,如果撞上哪個女孩子的頭發,纏在裏麵,哪個女孩子就會在這一年之內死去。所以,以斯帖用一條頭巾把頭發緊緊地包在裏麵。
一個鍾頭過去了,兩個鍾頭,三個鍾頭過去了,天還是沒有裂開。孩子們等累了,等到最後都餓了。可這時,突然一道閃電,天空裂開了。孩子們看見了各種各樣的小天使和烈火熊熊的戰車,還看見了他們猶太人的祖先雅各夢見過的通向天堂的梯子,帶翅膀的小天使圍著梯子飛上飛下,真和聖經裏寫的一模一樣。這一切發生得簡直太快了,孩子們把他們的願望忘得一幹二淨。
以斯帖第一個張嘴說:“我餓,我希望有個卷餡薄餅。”
一個卷餡薄餅立刻出現在孩子們麵前。
索洛芒一看以斯帖把她的願望浪費在這麼一件小事上,非常生氣,他叫起來:“你這個傻丫頭,我希望你自己就變成一個卷餡薄餅。”
一眨眼,以斯帖就變成了一個卷薄餡餅。那麵團上隻剩下她的一張臉,向外看著,一副嚇壞了的樣子。
莫史從小就喜歡以斯帖。他一見心愛的以斯帖變成了卷餡薄餅,簡直絕望極了。一分鍾馬上就要過去了,一點時間也不能耽誤了,所以他大叫起來:“我希望她變回原來的樣子!”
事情就照他所希望的又變回來了。
天空立刻又合了起來。
孩子們這才感到他們把三個願望都白白浪費掉了,這真是太傻了,他們開始哭起來。夜變得漆黑漆黑的,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他們好像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們迷路了。弗蘭伯鎮上沒有山,可是他們卻在爬著一座山,他們使勁想走下來,可是腳卻不聽指揮,一個勁兒地向上爬。突然,在他們麵前,出現了一個長著白胡子的老人,他一隻手拿著一根手杖,另一隻手提著一盞點著蠟燭的燈籠。他穿著長長的袍子,腰裏係了一根白腰帶。風刮得很猛,可是蠟燭光一點也不搖晃。
老人問:“你們到哪兒去?為什麼哭啊?”
索洛芒把事情全都告訴了老人:他們怎麼整整一夜沒睡,又怎麼白白地把三個願望都浪費了。
老人搖了搖頭說:“隻要願望是好的,就不能算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