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花園再走上一會兒就是正堂。隻見一間房屋,上懸著一匾,上書:福壽堂三字,進到屋中,兩旁是一溜兒紅木的桌椅,正當中擺著一張紅木條桌,上麵擺著各色點心。一副巨大的鎏金壽字掛在牆上,兩旁各擺著一個人高的青花富貴牡丹纏枝賞瓶,裏麵插著嫩黃的臘梅。
主賓坐定,便有青衣的小廝走進來奉上香茗,又垂著頭退出去,過程中不發出一點聲響。
莫聲飲了一口茶,正欲說話就聽見外麵一陣衣衫擺動的聲音,隻見幾名中年男子和幾位衣著華麗的女子奉著一位白發老者走進堂中,見了錢滿多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口稱:“祖父。”那幾位中年人也跟著跪下,一疊聲地叫道:“老祖宗。”
那老者見了錢滿多十分激動,膝行著上前來伸手搭在錢滿多腿上道:“祖父可算是又回家了,孫兒還擔心有生之年再也不得見祖父一麵了。”
錢滿多哈哈一笑,扶起老者在身旁坐下,又對著底下的人道:“都起來吧。”說完才轉身對著老者道:“我帶我師弟回家住一段時間,順便有些別的事情交給你做。”
老者聞言連忙站起身恭敬地說道:“祖父有事情交代,孫兒莫敢不從。”
錢滿多擺擺手,示意他坐下,這才介紹道:“這是我小師弟,名喚莫聲,你們也別太拘束隻管叫他莫道長便是。”莫聲聞言對著眾人笑了一笑,麵上有些尷尬。
又指著秀秀道:“這是我們路上所救的一個女子,如今隻一人帶著孩子無家可歸,現在我將他交給你們,務必要照顧好了。”老者連聲稱是,秀秀站起來眼含淚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旁的中年人連忙伸手扶起對她道:“娘子快快請起,既是老祖宗托付給我們,自當照顧好娘子。”
錢滿多見了,又指著老者對莫聲二人道:“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孫子錢騰雲,那邊的是他的兩個兒子兒媳,老大錢永福,老二錢永貴。”莫聲聞言連忙對著幾人點頭示意。
一番介紹完畢,錢滿多指著秀秀到:“好了,人也介紹完了,我且在家中暫住幾日,日後相見的時候還很多,你們先帶著秀秀娘子下去休息吧,撥兩個丫鬟再找個乳母來。”
錢永福和錢永貴連忙起身扶住錢騰雲,大兒媳上前一步扶住秀秀,,幾人對著錢滿多行了一禮退出堂屋。
莫聲這才歎道:“早就聽聞錢師兄曾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今日得見才知道竟是富貴如斯。”
錢滿多斜斜地看了他一眼,端起香茗來喝了一口才悠悠地說道:“你就可勁兒地笑話你師兄吧。這麼一大家子混著,我這輩子也到頭了。”
莫聲聞言不由得心中一動,暗自感慨。雖說眼見錢師兄這一世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可看他如今還與俗世牽連頗深,想必是難成大道了。隻是這話雖然想想無錯,確實不能說出口的。心思百轉,莫聲隻是安慰道:“三千大道自有章法,錢師兄也莫要太過於妄自菲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