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放逐(1 / 2)

拓跋浩倒在了血泊中。

驚慌使馮麗麵目慘白,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喃喃自語道:“這都是我的錯。”

如果她不顧忌父母,她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拓跋浩有機會威脅她,更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場景,說到底是她害得拓跋燾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拓跋燾將匕首扔到了地上,幽幽目光深不見地,波瀾不驚卻又驚心動魄,屹屹不動的站在自己兒子的屍身前,沒有人知道他那顆帝王心是冷酷決絕的,還有悲涼無聲的。

馮麗沒有哭,眼前的一切太過驚恐,驚恐得越過了她慌亂的巔峰,此刻的她麻木的等待著罪有應得的懲罰。

馮麗不語,拓跋燾也無聲,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禦林親衛們清理著滿地的血跡,隻聽得到鎧甲配劍冰冷的零叮聲。

拓跋燾轉身看著馮麗,馮麗跪在地上端視著他,隨著目光的閃爍,二人都感到有東西正在離他們而去。剛剛過去的三天,彼此還因為寸步不離而安心幸福,而現在卻感到這種安心將會今生不再。

最終還是馮麗開了口:“一切都結束了嗎?”

她不願麵對,所以更想去確定這些都不是真的。

“夠了。”拓跋燾留下兩個字,轉身離開了雅音室。

馮麗癡癡的看著拓跋燾離去的背影,宮女扶她,被她伸手擋開了去,她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隻是比想像中要更慘烈了些。

血跡清理幹淨後,雅音室被封了起來。

外麵的人隻知道太子意圖謀反。被皇上賜死於禮樂司,沒有人知道那夜發生了什麼。

而寵冠後宮的馮左昭儀則深居簡出於鹿苑,似笠與這件事情毫無關聯。

所謂深居簡出,其實就軟禁,馮麗依著緊閉的羅紗窗,細數著日出日落,一天、兩天、三天……

她在想。沒有了她,拓跋燾也該會過的很好的吧,畢竟他是皇帝。

她又想,沒有了她,拓跋燾還是會想念她的吧。畢竟她是他的妻子。

她不想哭,卻在每一個夜幕降的黃昏落淚,因為她實在是太想念他了,他的關心、他的嗬護、他的吻,這一切都如滾燙的鋼水澆刻在她心中,即便化身為塵都抹不去。

清冷的殿宇死一般的寧寂。在安靜和孤獨中,思念更為蝕心,卻不知道自己要被這樣的思念折磨多久。十年、二十年,很有可能是終其一生,馮麗晃悟生不如死不過如此,一刀結果何嚐不是一種快事。

度日如年中她不敢再盼望拓跋燾會來看她一眼。心裏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回憶著往日的恩愛。

但那個男人的心又豈是馮麗可以預料的,半月之後,拓跋燾就傳了秘旨:“將左昭儀秘密送到西域邊陲,永世不得自由。”

他舍不得殺她,又害怕再想念她,最後隻能讓她遠走。

“再不追究。”拓跋燾留了四個字給馮麗,即表示了二人就此再不糾纏。也是在示意馮麗安心遠走。

“能讓我再見皇上一麵嗎?”馮麗問傳旨的官員。

“皇上不再追究已是最大恩典,娘娘又何苦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