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千涼看著她的目光冷了冷，卻是添上了一抹難以發覺的悲哀與無奈。
茶茶的下一個問題卻是又淡定而又順其自然地拋了出來：“沐晴還是清羽？”
……沐、晴？
又是何方神聖？
四道不解地目光“唰唰唰”地落到了茶茶的臉上。
茶茶隻是安靜地坐在石凳上，指尖輕輕地劃過甜甜的蘋果酒盛放著的瓷壺。等著她下意識記憶的回答。
卻是沒有能夠等到小戀。
她的臉上似乎的露出了類似於痛苦而又矛盾掙紮的表情。
茶茶舔了舔指尖的清酒：“罷了，小戀，繼續睡吧。”
她把那小瓷杯裏的清醴一飲而盡。
小戀的表情重歸恬靜。紅撲撲依舊的臉依舊誘人。
“她已經做出選擇了。”茶茶抬眼，“冷清羽，帶她走吧。”
北陵千涼卻是冷冷的喝道：“等一下。”
“嗯？”
“我怎麼知道，不是你們聯手設下的局呢？”他漠然地目光，直視著冷清羽與茶茶。
茶茶望著北陵千涼的目光裏，是鎮定，淡然還有著不著跡的淺笑與……憐憫。
在冷清羽抱起小戀就要轉身離開不想再多做糾纏，而北陵千涼似乎並沒有要放手的意思的時候，茶茶又飲下一杯甜醨，瓷杯被擱置在了涼得入骨的石桌上，終於是加大了音量，道：“矢心！送客——！”
上官百梔輕輕地拉了拉北陵千涼的衣袖：“千涼，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北陵千涼隻是冷冷的看著冷清羽以及……他懷裏安然睡著的那個紫發飄然的女孩。
雪戀蝶。
他的目光最終，變得無比柔軟，而又無奈清幽。
我對你而言，到底……是……算是什麼？
“唔……”小戀在模模糊糊之中，終於是迷迷糊糊地睜開了朦朦朧朧的睡眼。
她的眼睫毛又密又長，在她的臉上打下一圈好看的陰影。
她眨眼。
呃……莫非是自己還沒有睡醒？
她閉眼，然後再睜開。
好吧，這不是夢。……不得不承認。
小戀狠努力地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雖然她輕顫的眼睫毛，泄露了她的情緒。
從窗口淡淡的灑落進來的柔軟的陽光散落在床上。輕柔溫軟的薄發，漂亮的眉目，清秀得幾乎是透明的臉，淺粉色的薄唇。
看著他櫻花一般完美優雅誘人的臉，她幾乎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腦子裏忽然出現了這樣一句話：
如煙花般璀璨，若櫻花般短暫。
呸呸呸，她真是好像拍拍自己的腦袋。想什麼呢？
櫻花可是一種極其短命的植物啊，花期隻有7到10天，怎麼能用這個來比喻冷清羽呢？這不明擺著就是咒他短命呢麼？
呸呸呸，吾家冷清羽同學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她的目光終於是又一次完全凝結在了冷清羽櫻花一般柔軟得幾乎滴出水來的側臉上。忍不住動手，她的眼中難以言喻的優美的紫光閃爍，手指輕輕地拂過他像櫻花一般細嫩的唇。
就像是誘惑一般。
然後她俯身，輕垂下了眼簾，她的唇輕輕地碰上他的。
甜甜的。
有著像是櫻花一般的味道。
卻是在下一秒紛紛揚揚飄飄灑灑的櫻花卻是像浪潮一般的席卷而來。柔軟朦朧，卻是帶著微甜的侵略性的占有。
她微微愕然。她睜大了眼睛，卻是不期然地對上了一雙難以形容的漂亮眸子。眸中帶著淺淺的，柔軟的，像是水晶一般透明而又清淺的笑意。
笑意隱藏在水的深處，水狠深狠深，卻是極清的，一眼就能看到底。看清一切。
他像是昨夜一般抱住她，然後放開她的唇，輕輕地微笑起來。
“……你裝睡？”她有些惱羞成怒地瞪著他。
他卻依舊淺淺地軟軟地笑：“不然，我豈不是就碰不到被人偷吻的好事了？”不著跡地隱隱散出戲謔的味道。
她狠明智地改變了話題：“為什麼我會在這裏的？”
“昨晚你喝醉了，我就把你帶回來了。”他有些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就這麼簡單？”小戀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茶茶會這麼好心？
“你希望是？”他微微一挑眉。
她一副老實樣：“我希望……今天我們上學不會遲到。”
他終於是笑了起來，眼中閃爍著明晃晃的笑意與溫柔，一直到心底的最深處。
因為書本是放在學校的抽屜裏，所以小戀並沒有要回家的必要。今天倒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課，所以直接去學校就好。
兩人並肩走在通往學校的路上。
現在已是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