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地抱她:“狠疼麼?”
“……有點兒。”她輕咬唇角,不減唇畔的微笑。
他把她橫抱起來:“小心點兒。”
“……嗯。”
“對不起。”他又一次道歉。
“這不怪你。我知道的。”她輕輕地道。
“誒,夕,你今天怎麼會回來的?”茶茶坐在池邊,看到那個在月下越發顯得清秀的白衣陰陽師,有些驚喜地出語。
“剛剛解決了那邊的事,就過來了。”他依舊是淺淺淡淡的一笑,轉眼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坐在了她的對麵。
兩人在石桌旁麵對麵坐在石凳上。
“夕。Me擔心,me這一次的任務,怕是要完不成了。”茶茶的眉頭微微動了動。
那個儒雅的陰陽師唇畔淺淺暖暖的笑意並沒有就此褪去,隻是指尖輕觸她湛藍的發絲:“無妨。”說出來的卻是微涼。
水眸定定地看著他:“幫me占一卦吧。”
他不著跡地放下手:“我可以幫你預測一下。”
“……沒有關係麼?”她的水眸泛起一圈圈漣漪,又像是被微風輕輕摸著發頂的千萬朵白花。聽說,有的陰陽師占卜預測未來,是要以自己的未來作為代價的。
好像是看穿了她的所想,他淡然道:“我是安倍上夕。”不是普通的陰陽師啊。
她依舊是看著他,唇邊綻開淺淺淡淡的盞燈一般的笑意:“Me想知道,蘭落雪戀的未來。”
安倍上夕不著跡地淡淡的低眸。清冷的白色寬大長袖拂過冰涼光滑的石桌桌麵。
再映入茶茶眼簾的,是一副畫。
那是大約冬末初春的光景。
畫中,是一隻蝴蝶。
紫色的翅膀,黑色的翼緣,閃動著動人的深色流光。那是接近能夠遮掩一切的黑色的深紫色。
水一般的眸子微閃。
她抬眼看著安倍上夕,那個至始至終隻是淡淡的微笑習慣與人保持著不著跡的淡漠與微冷的白衣陰陽師,他就像是雪山上的一朵……雪荷,在月光下,有著淡淡的溟濛之色。
“七天後,詛咒臨。”他拂袖,石桌上重現一片月色。
鏡頭切轉。
冷清羽正在收拾醫藥箱。
“小戀,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他依舊是淡淡的一笑,隻是這一笑依舊是有著她所熟識的那溫暖。
“嗯。”她躺在床上,乖乖地點頭。
“早些睡吧。”他溫和地叮囑道,就要關門關燈時,忽然一笑道,“要我留下來陪你麼?”
小戀的目光沒有離開過他,聞言,眸子裏有笑意與流光一同輾轉:“好啊。”
卻是聽得冷清羽的聲音低了低:“我是認真的。”
有微笑浮上小戀的唇角:“我更認真。”
冷清羽關上門,走到了床前,他低頭,幾乎碰到她。
他清澈的眸中,她安靜的臉。
“你就不擔心什麼麼?”他忽然輕笑。
“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們也算是從小睡到大的了吧?”她倒是一斜眉。
以前在組織裏的時候,尤其是最初殺人的時候,她經常會覺得一陣一陣的反胃,而且有時還會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
那個時候,他會溫柔地抱著她。
那一段時間,是她一生中——至少到現在,是最黑暗的時候了。
她第一次在組織的命令下殺人時,隻有8歲。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男人在死時錯愕的眼神與……噴湧出濺在她身上的大片大片殷紅的鮮血。血腥的味道惡心得她直想吐。
卻是怎麼也洗不掉。
現在回想起來,她還是覺得一陣反胃。
將思緒拉扯回來,她對上他的眸。
“但是,我們已經好久沒有一起睡了吧?”
“其實吧,羽。說實話,之前我搬到這裏來不願意和你一起睡,就是因為……”小戀眨眼,“我怕把你撲倒。”
冷清羽笑了起來:“英雄所見略同啊。”頓了頓,他又道:“是不是有些文不對題?”
“居然被你發現了……”她挑眉。
“好啦,你有傷在身。”他拍了拍她的腦袋。
最後,還是妥協了。
兩人還是一起睡的,隻是什麼也沒有做。
那櫻花的味道,還有那櫻花盛放時節才會有的溫暖,一直淡淡地縈繞著。
依稀,她好像聽到有櫻花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小戀……我已經等你等了一千零一十八個單位時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