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囉!”一個皮膚黝黑盡顯滄桑與樸實的老漢,用布滿皺紋粗糙的手在一旁熟睡的少年的額頭上搓了搓說:“早起的鳥有蟲吃,咱爺倆動作慢就得比別人先一步。”
老者姓李,大家都喊他李老漢,是個鰥夫,和這一帶的漁民一樣,世代靠這白晴河水為生,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是老者的孫子叫李得水,方臉稍胖顯得特別憨厚。
李得水睜開朦朧的雙眼皺著眉,使勁的驅散身上的困意,李老漢穿上了略厚滿是補丁的粗布衣服,拿著油燈推開了門去準備漁船。
一陣冷風襲來,李得水頓時睡意全無,穿上一件同樣的粗布衣,來到外麵與李老漢把船推到了河裏。
很快,天邊開始蒙蒙亮,河裏的船開始多了起來,李老漢爺倆又是滿載而歸的一天,微笑的看著撐船的李得水,李老漢拿出一袋煙杆開始慢慢的抽著。
“那裏真的住著仙人麼?”李得水歇了歇看向遠方的被霧氣環繞著的落月峰,眼中充滿了深意。
“當然了”李老漢磕了磕煙袋杆,略帶興奮的說:“瞧見落月峰那霧氣麼,我聽老張頭說了,那些都是仙氣!”李得水憨厚的嘿嘿一笑繼續撐船。
※※※
落月峰是白晴河上遊的一座不高的山峰,山腰終年環繞的霧氣滋養著山中無數的生命。
深邃微白的天空中,還散布著幾顆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顫動,四處都籠罩在神秘的薄明中,樹葉上凝結的露水順著細長的葉子掉落到一旁的積水中,發出滴答的聲音,一縷透過薄霧的細光撒向了落月峰頂的雁歸門,看似平凡但實際又不平凡的一天開始了。
林慕塵小心的把門打開了個縫,生怕把王傲芙吵醒,鑽出來後悄悄的從窗下溜過跑到了中院。
趴在台階下懶洋洋的大黃聽見林慕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猛地抬起它的大腦袋,兩隻肥肥的耳朵跟著一起煽了兩下,好像在確認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林慕塵腳尖點地一步一步輕輕的走著,生怕把大黃弄醒了。
大黃看見林慕塵後嚶嚶的叫了兩聲,大腦袋又貼在了地上,兩隻耳朵蓋在眼睛上,好像在說打死我也不會起來的。
林慕塵一愣,發現大黃頭一次這麼聽話,不但沒叫還老老實實的在那裝死,一邊偷偷高興著一邊小心的往前走。
“嗬嗬,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啊,小師妹,這是要去哪啊,怎麼跟做賊似的。”一個身材挺拔,長的結實,細眼,輪廓分明的瓜子臉,二十出頭的男子拿著斧子,在一堆木頭前正準備做他今天的早課,他叫唐聖,是林嘯天的二徒弟。
“啊,二……二師兄早!”林慕塵顯然被嚇了一跳,心想二師兄一定是經常睡不好,要不然怎麼會笑的時候都黑著臉,那麼嚇人,然後一溜煙的向東麵跑去。
“難到小師妹又闖禍了!?”自言自語間斧子落下,把看似鬆軟的木頭劈成了兩半發出清脆的啪啦聲。
雁歸門並不大,隻有四個亭院,西邊的四間是住房,中間的是練功場和與其挨著的柴房,東麵是林嘯天的住處。
“呼……”到了林嘯天的住處,林慕塵快速的鑽進屋裏,後背靠在門上,一口一口的喘著氣。
林慕塵搬了個凳子,走到屏風後麵看到男孩還在睡著,自言自語道“一定是受了很重的傷,要不然就是和我一樣愛賴床。”
她發現男孩的頭發好黑,而且皮膚也不像她的一樣有點發黃,她心裏盤算著等他醒來後先和他去後山捉魚再一起和大黃玩。
想著以後就天天都有人陪她玩了,不用再聽三師姐說些聽不懂的話,林慕塵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不禁地咯咯一笑。
林慕塵趴在床上盯著睡得正香的小男孩,還在傻笑著想著都去哪玩,兩隻眼皮又不禁的打起架來,不知不覺的笑著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