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吹過,得意地在樹稍上轉了兩圈後帶走了樹上的最後幾片葉子,旁邊其它的樹早已變得光禿禿的剩下了樹枝,隻有樹底枯黃的雜草還頑強的屹立著,好像是在等待那一把久久不來的野火似的憧憬著帶給它們帶來新的生機。落月峰儼然一副要從晚秋邁入初冬的樣子,雁歸門後山的兔子也好像在一夜之間就全部消失了,後山的山洞中時而會掉下幾塊小碎石,好像隨時都會崩塌一樣。此時落月峰的山腳處白晴河邊卻是一片盛夏的景象,綠樹成蔭,蟬聲陣陣,恰與它形成了鮮明的比照。
可能是因為觸景生情或是其它的什麼原因,王傲芙這幾天總是會坐在窗前出神地看著窗外的那棵樹,這一日也不例外。
“大展,你說師傅為什麼不換個山頭,就一直守在這落月峰呢?”王傲芙問道背對著她的陳大展,同時手指緩緩地在他後背兩道深深的疤痕上遊走著,隨後便從屏風上拿下自己的單衣裹在身上,一頭長發披肩,暴露出她姣美的身材,同平時一樣,無精打采的她坐到窗口處呆呆地看著窗外。
陳大展也同樣裹著衣服看著窗外,他淡淡地回答道:“師傅他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原因,或許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不得不離開落月峰了,可能師傅也有他自己的苦衷,雖然在落月峰有些年頭了,但其實我們對落月峰的了解並不是很多。”
王傲芙聽他說的支離破碎的東一句西一句,不知是有意回避還是又犯了老毛病,便也隨口說道:“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我十九歲的那年……”王傲芙眼中露出追憶之色微笑著說:“你和師傅把我從那個要燒塌了的房子裏救了出來,當我醒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師傅的笑,還有身邊都和我一樣被你們救回來的人,老二那時候好像也躺在那些人裏。”
王傲芙平淡地接著說:“那時我特別恨你們,恨你們奪走了我的親人,奪走了我的家鄉,恨不得把你們生吞活剝了,但我又一直都不明白,師傅為什麼要去打仗,打完了還要去救人。後來老二的傷好了,就你們三個去救人回來,我給你們做些吃的,照顧你們救回來的人,那時又覺得你們不像是壞人,慢慢的也忘了恨你們。”
陳大展好像也被她帶回了以前的時光裏,看到了三人一起救人的場景,隻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講起了這些。
王傲芙歎了口氣緩慢地說:“師傅所帶的部隊戰無不勝,後來戰爭快要結束了,救回來的那些人的傷也都快好了,有的謝我們救了他們,有的罵我們是侵略者、殺人魔鬼,但師傅卻一直笑著麵對這些人,最後隻有我們幾個人留下來了,啊,差點忘了還有那幾個最後走的人,好像是……哎!大展,快幫我想想。”王傲芙閉著眼睛努力地回想著當年的那幾個人。
“你怎麼想起他們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陳大展模糊的記憶中不由地出現了幾個身影。
“快幫我想想,怎麼一下子想不起來了呢,隻記其中得有個女的好像比我大一點,他們都去哪了?”
“去哪的都有……”陳大展抬起頭道:“因為師傅和我說他們幾個很特別,我就留意了一下,他們一共是六個人年紀都不大,其中有兩個女的,有一個是女扮男裝的,師傅都沒認出來。”
“為什麼在他們最後走的時候師傅還收他們做徒弟?”
房間裏一下子靜了下來,能聽見的隻有窗外偶爾吹過的呼呼風聲。
陳大展緩緩地回答道:“因為……師傅希望有一天他們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