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聶曉葉撥通家裏的電話，吞吞吐吐地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媽媽她有可能要成為世界女首富。
“啊，曉葉，老頭子，快來快來，是曉葉的電話。”電話的那頭聶母大叫著招呼老伴。
“是曉葉乖囡。快快老太婆，站過去一點。”聶父壯碩的身軀擠到話筒前。
“準備好了，我喊一二三，開始。”聶母威風凜凜。
“等等等——老太婆——再讓我喘口氣——。”
“好了沒？”
“就好了。”
“媽——”聶曉葉衝著話筒大叫，電話那頭回答她的是聶父聶母製造的雜音。
“你倒底行不行，不行，閃一邊去。”聶母氣勢如虹。
“好了，好了，開始吧。”聶父大大的吸氣聲傳了過來。
“媽，搞什麼鬼啊。我有事要和你說啦。”曉葉嘟嘴衝著電話那頭討論的正熱烈的父母抱怨著。
“準備好了，我要開始了。”
“開始吧，老太婆，快點快點，別讓曉葉乖囡等急了。”
“要不是你緊張的冒汗，我早就開始了，過去點。
“爸——媽——。”曉葉狐疑地敲了敲話筒再送到耳邊。
“誰冒汗了，我馬上開始給你看。”聶父惱羞成怒。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聶父粗啞的歌聲沒一句在調上。聶母的聲音加了進來“祝你生日快樂——祝我們的寶貝曉葉生日快樂——。”尖亮的女聲配上荒腔走板的男聲，一首歌被唱得七零八落。
聽清電話那頭傳來的歌聲，曉葉震驚地呆住，老爸那難聽的粗嗓門還帶著掩飾不住的顫音，想像著父親高大壯碩的身軀湊在話筒前緊張的模樣，曉葉雙目噙淚抱著話筒慢慢地滑到地板上，將耳朵緊貼在話筒上，聽著那頭傳來的走調的生日歌，聶曉葉的胸口湧起一股不明所以的酸澀，眼中一熱，摸一把一手的潮濕，可這嘴角卻抑製不住的上揚，笑容燦爛的如若孩童。
“曉葉乖囡，生日快樂。”電話那頭聶父聲若洪鍾。
“輪到我了。”聶母一把搶過話筒“去去去，別影響我跟女兒說話。”抬腳將聶父踢進角落。
“曉葉，你有在聽嗎？”
“媽——。”曉葉抽動鼻子。
“曉葉，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和你爸祝你生日快樂。”聶母放柔聲音。一眨眼的功夫，當年的小娃都十八歲了，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聶母的聲音有些哽咽，孩子小的時候盼著孩子長大，可真當肉肉的小娃抽長長成纖細漂亮的小女生的時候，父母的心裏又感慨萬分的不知是個什麼滋味了。
“謝謝媽”曉葉含淚笑道“不過爸唱得可真難聽。”
“你還敢嫌，你爸可是整整練了半個月。”聶母偷瞄一眼躲在牆角哀怨中的老伴，湊近話筒低聲道：“你就慶幸吧，你爸半個月前唱給旺財聽的時候，比這難聽一百倍，害得旺財到現在聽到生日快樂四個字就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旺財是聶家資深看門狗，在聶家的地位僅次於聶家主要成員。
聶曉葉破泣為笑。聶家兩老越老越番顛，性格退化到和小孩子沒兩樣，沒事就拿鬥嘴當遊戲玩。
“曉葉，家裏走不開，我和你爸給你買了件禮物，用快遞給你送過去。算算時間應該快到了。本來我和你爸問好了時間，想等禮物到的時候給你打電話的。”聶母為自己的失算扼腕不已。
“媽，我年年都過生日，今年幹嗎這麼正式。竟然還有禮物。”曉葉好奇地問。聶父聶母都不是細膩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聶父一退休，兩個人就包袱款款拋下兩個未成年的女兒回鄉下種田了。
“那不一樣，十八歲的生日可是大日子。代表著我女兒長成大姑娘，可以嫁人了。嗯——說不準，再過幾年，我就可以升級當外婆了。”聶母快快樂樂地說道：“曉葉，你要不要趁著媽還年輕，早點生幾個讓媽幫你帶。”
“媽，我還沒男朋友呢。”十八歲生孩子，曉葉想想都覺著可怕。
“沒關係，現在那個試管嬰兒什麼的不是很流行嗎？還可以保證基因優良。”聶母開明而大氣。“媽不介意有個混血外孫，最好美英法意一國生一個。”
“媽——。”曉葉有些啼笑皆非。哪有這樣做人母親的，竟然勸女兒生個試管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