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故居
左宗棠(1812——1885),字季高、樸存,係湖南湘陰縣東鄉柳家衝柳莊人,清道光十二年(1832)入贅湘潭縣排頭鄉紫山居村桂在堂周係輿家。桂在堂,又稱為辰山桂在堂,便成為左宗棠在湘潭的故居。
離湖湘學派發源地隱山東北方二十來裏,有座山叫辰山。與此相依的桂在堂主人,因其宗祠設在射埠方上橋,故稱之為方上周氏。
方上周氏族人中最早的名人,便是明嘉靖進士、吏部考功郎、知吉安府、移浙右左布政、改官江西的周之屏。此後,一直書香傳家,名人輩出,聲譽日隆。更讓人羨慕的是,周家閨閣中人都是詩詞上的裏手,如左宗棠的嶽母、妻子、妻妹以及侄女輩,共達十三人之多。1948年,在湘潭正山印書館印行,由長沙綏靖公署主任兼湖南省主席程潛題寫封麵的《方上周氏詩詞集》,隻是一個選本,就刊用她們的詩詞近四百首。
左宗棠入贅桂在堂的經過是這樣的:
“到了左宗棠生長的時代,這裏又出了幾位女詩人,都是如花似玉的小姐。其中有一個叫周詒端,她在大人們撮合下,與當時初露才俊而家道中落的左宗棠定了親。不料左宗棠雙親突然過世,他未來的嶽父不想委屈了自已的嬌婿,於是親自向左宗棠的二哥寫去了一封信,其中說道:‘……嗣後小女詒端幸托姻好。道義之相孚,肝膽之相照,事有宜然。今令弟年已及冠,詒端與之同庚,琴瑟諧和,此其時也。然令尊令堂不幸仙逝有年,令弟孤棲一室,餘甚憫之。詒端隨侍膝下,依依之情,餘亦難舍。因而反複思量,不若延令弟就婚寒舍,豈不兩全其美。不知先生及令弟意下如何?倘蒙不棄,則一切由寒舍操辦……’”(何歌勁《湘潭風物攬勝》)
1832年8月,左宗棠入贅周家,與周詒端(1812——1870)成婚。他在此生活了十三年後,才舉家遷回原籍的柳莊。左宗棠所撰的《張叔容墓碑》載:“玉夫(左的連襟)之配茹蘩夫人,餘妻弟也。餘與玉夫時皆貧甚,同居周氏桂在堂西。”
桂在堂,占地萬餘平方米,建築多為兩層房,青磚小瓦,但結構奇特,設計精巧,規模宏大,在湘潭民宅中實屬罕見。宅院由五棟房屋組成,既排列有序,形成整體,三進五開,又互不相連,各為一體。居中三棟,極似八卦中之首卦——乾卦。左右兩側各有一棟橫屋相抱,橫屋結構與正屋相似,為東樓與西樓。前棟大門居廳中,廳屋兩邊為門房,左門房旁邊為廂房,右門房旁邊為廚房。前棟與中棟之間的甬道兩旁,各栽一株大桂花樹,每到三秋,桂花滿枝,芳香四溢,全院有天井四十八座,均按八卦圖形排列。“桂在堂”金字大匾,懸於中棟大門的門楣上。宅前有一個池塘,池塘前為一土坪,再依屋勢、地勢砌出一圈圍牆。
左宗棠一家住在“桂在堂西”,有臥室、客廳、書齋等。書齋裏懸掛著他自撰自寫的一付對聯:
身無半畝,心憂天下;
讀破萬卷,神交古人。
桂在堂的環境是清幽可人的,生活是閑適的,左宗棠的嶽母“慈雲老人”在《夏日閑居》中寫道:
山靜居人樂,閑情與日長。
吾廬渾不夏,多竹自然涼。
水濯芙蓉色,風薰草木香。
北窗延爽氣,清夢到羲皇。
而左宗棠的妻子周詒端,不但才貌雙全,且貞淑賢慧。夫妻之間,相敬如賓,並極能理解左宗棠的襟懷抱負。她與左宗棠心氣相通,對吏事和治道能深謀遠慮,曾寫了詠史詩四十九首,可說是“巾幗不讓須眉”,其中詠嶽飛的一首雲:
十二金牌日夜催,諸軍回首事堪哀。
君王自有南中樂,宰相原從北渡來。
一死恨難邀馬革,千秋名在勝雲台。
當年豈昧書生論,不妨謀生避草萊。
左宗棠三次會試都沒有跨入進士的行列,曾作《自題小像八首》,難免流露出沮喪之意。妻子和了四首,予以鼓勵和鞭策,之三雲:
文章豈必擅雕蟲,龍性難馴氣自雄。
慷慨每論當世要,安危深見古人同。
征賢有夢知非分,圖象無時意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