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山雲莽莽草堂深(1 / 2)

——趙啟霖故居

在晚清時,曾有一位剛直不阿、卓然獨立,敢於觸犯權貴重臣的禦史趙啟霖,名聲遠播,廣為人知。

趙啟霖,字芷孫,號瀞園,係湘潭縣明道鄉森梅村梅家衝人,生於清鹹豐九年(1859),卒於1935年。他的故居,名曰思古堂。

“這是一棟傳統的湘中土磚瓦房,一進四橫,前有槽門、圍牆,南有菜園,後有樹林、竹林。槽門橫額有‘思古堂’三字,聯曰:‘稼穡為寶;山川出雲。’大門上有‘福’字,字上懸掛茶盤匾,藍底上嵌有‘翰林第’三字。大門聯曰:‘淡泊明誌;輝光日新。’室內聯曰:‘胸蟠杜甫千間廈;氣壓陳登百尺樓。’都是趙啟霖親筆題寫。室內懸掛橫匾曰:‘鐵麵耆臣’,是趙啟霖四川同僚題贈。辛亥革命後,趙啟霖曾把居室命名為‘二魯軒’,取魯仲連義不帝秦和魯陽揮戈返日的意思。並題詩《山居新署二魯軒》曰:‘山雲莽莽草堂深,匣裏泉阿時一鳴,蹈海回天俱負負,魯連孤憤魯陽心。’”(長江《趙啟霖故居》)。

我們若造訪此地,便會知道趙啟霖故居確實是典型的“山居”,周圍茂林修竹,芳草萋萋;晴嵐雨霧,縈繞屋宇;鳥聲蟲吟,觸耳可聞。在當時來說,這裏應是相對閉塞與偏僻的,絕無車馬之喧,是讀書和靜思的佳處。以其形製規模而論,作為一個“翰林第”,我們又會覺得它過於寒素,不僅是“土磚瓦屋”,建築上無任何奢侈氣象,同時占地麵積和建築麵積亦小,不過是一“草堂”而已,從中可看出趙啟霖的心性、品德。以他曆年居官的格局,或是清高自許,廉潔奉公,決不獲“意外之財”,也就沒有更多的財力來建構自己的棲身之所;或他有此財力卻厭惡鋪張奢華,崇尚節儉,能伸展自如已為心足。但從此中透現出的文化氣息,卻可推斷他的書齋裏定然滿列圖籍,幾案上擺著文房四寶,以供他讀書、撰著之用。

趙啟霖於光緒八年(1882),以優貢任麻陽、武陵、澧州訓導,時年二十三歲。十年後,他才考中進士,選庶吉士,授翰林院編修。爾後自京歸湘,任永州滬溪書院主講、蘋州書院講席,也就是一個教師的資格。直到光緒三十二年(1906)正月,補河南道監察禦史;到秋末,執掌江蘇道監察禦史;又過了兩個月,兼署山西道監察禦史。

他在任禦史期間,曾多次上疏,籲請澄清吏治、培養人才,禁絕鴉片、改革教育、賑濟災民。特別對於列強的虎視眈眈,不斷地向最高統治者發出警告訊號:“東三省為根本陣地,近來介於兩強(日、俄)之間,協以謀我,日甚一日。”

所謂監察禦史,負有監督、考察官員的政績、德操之責,人皆趨之若鶩,盡相巴結逢迎。趙啟霖若想發財致富,是極易之事。但他從不為所動,一切秉公辦理,自潔自律,保持自己清白的操守。當他發現吉林將軍達桂等人朋比為奸,貪汙受賄,立刻上疏彈劾,達桂等人遂被革職查辦。

慶親王奕劻任軍機大臣,其子載振為禦前大臣,領農工商尚書,領侍衛大臣,可說是紅極一時。此時,直隸後補段芝貴,以一萬餘兩白銀從天津大觀園戲館買歌妓楊翠喜獻於載振,又從天津商會籌銀十萬兩為奕劻祝壽,故而得到黑龍江巡撫的官職。此事雖朝野皆知,但都三緘其口,隻有趙啟霖憤然冒死參奏,向皇上遞交《劾段芝貴及奕劻、載振疏》。結果是官官相護,段芝貴雖被參倒,奕劻父子卻安然無恙,趙啟霖卻以“查訪不實,誣罔親貴”而被革職。但輿論嘩然,皇上隻好收回成命,恢複趙啟霖的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