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芳故居
在丹青巨匠齊白石的《白石老人自述》一書中,我們讀到了他與京劇大師梅蘭芳訂交和親密來往的文字。時間是1920年的9月,地點是梅蘭芳的故居——綴玉軒。
齊白石說:“蘭芳性情溫和,禮貌周到,可以說是恂恂儒雅。那時他住在前門外北蘆草園,他書齋名‘綴玉軒’,布置得很講究。”
這次去梅府,是齊白石的親家齊如山引薦的。齊白石與梅蘭芳雖說是初次晤麵,但卻是一見如故。應梅蘭芳之邀,齊白石畫草蟲示範,梅親自“磨墨理紙”。畫完了,“梅唱了一段貴妃醉酒,非常動聽。同時在座的,還有兩人:一是教他畫梅花的汪靄士,跟我也是熟人。一是福建人李釋堪(宣倜),是教他做詩詞的,釋堪從此也成了我的朋友。”
第二天,齊白石為此次會見作了兩首紀事詩,贈給梅蘭芳。其一雲:“飛塵十丈暗燕京,綴玉軒中氣獨清,難得善才看作畫,殷勤磨就墨三升。”
到1925年,梅蘭芳正式拜齊白石為師,學畫工筆草蟲。“隻因梅蘭芳家裏,常高朋滿座,齊白石難於應酬周旋,故去梅家的次數並不多,然師生之間的友誼,隨著時間的推移,愈加深厚”(羅惕非《齊白石與梅蘭芳》)。
但綴玉軒不過是梅蘭芳在北京的故居之一。
梅蘭芳的誕生地為宣南鐵樹斜街一0一號,原為李鐵拐斜街四十五號,是他的祖父梅巧玲購置的一個普通四合院。在祖父亡故後,1900年,七歲的梅蘭芳隨祖母陳氏和伯父梅雨田遷居百順胡同租賃之房,他進了私塾館讀書,九歲從蒙師吳菱仙學戲,十一歲首次登台於廣和樓,客串昆曲《長生殿?鵲橋密誓》中的織女。1907年,他舉家由宣武區遷至崇文區,並在該區先後搬家四次。第一處為珠市口東大街北橋道彎道北的蘆草園;第二處為南橋灣東側的鞭子巷頭條一所小四合院;第三處為鞭子巷三條的小四合院;第四處為北蘆草園西口外青雲巷路北兩所打通的四合院,有房二十八間。
梅家的房子,時大時小,或購買或租賃,從中可看出梅家的幾代人,在為藝術而奮爭的道路上,特別是受時世艱危的影響,升沉榮辱,盡在其中。待到梅蘭芳以兩千幾百兩銀子典下第四處住所,正是他藝術上走向輝煌之時。他與著名老生演員譚鑫培合作演出了《汾河灣》、《四郎探母》等,而他十分叫座的《木蘭從軍》、《天女散花》、《黛玉葬花》、《千金一笑》、《童女斬蛇》、《紅線盜盒》、《鄧霞姑》、《一縷麻》,也相繼推出。
在梅蘭芳的《舞台生活四十年》一書中,他說:“在蘆草園典了一所房子。那比鞭子巷三條的舊居是要寬敞得多了。它是兩所四合房合並起來,在裏邊打通的。上房是十間,南房也是十間。南房這部分除了一間是大門洞,一間是門房,再緊裏邊靠牆是堆雜物的一間之外,其餘的七間:外麵三間打通了是我的客廳;裏麵的四間打通了,是我用做吊嗓、排戲、讀書、畫畫的地方。我們都叫它書房。有些熟不拘禮的朋友,和本界的同人來了,就在這一大間書房裏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