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下說吧。”哈裏森指指桌前的椅子,費舍爾和安吉拉走過去坐下。哈裏森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書櫃邊上,費舍爾這時才發現那其實並不是書櫃,而是一個酒櫥。“喝點什麼?咖啡?茶?酒?”
費舍爾淡淡說道:“水就好。”但他放在扶手上的右手已經忍不住把扶手抓出印子。安吉拉也是同樣選擇。
哈裏森拿著兩個杯子,將其中一個杯子放在安吉拉身前,安吉拉笑笑,算是道謝。另外一杯則是放到自己身前,“就不給你。”
費舍爾挑挑眉頭,安吉拉抿了一口,把杯子遞給他。
“那麼是你先開始,還是我先開始?”哈裏森坐回自己的位子,修長的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看著費舍爾。
“筆記本是不是你放回去?”費舍爾一句廢話沒有。
“不是。”
“……那我換個方式問,是不是你的人放回去的?”
“對。”
“是彭升?”
“沒錯。”這下解釋了筆記本是如何回到馮敏的店裏,而且他還沒有任何起疑。同時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哈裏森能夠安排沃爾夫早早等著自己。
“你早就知道你的人有被泰坦……蠱惑的?”他想了想,換了另外一個詞。
“那是必然,我可是情報販子。順便回答你的下一個問題,我是特地讓十五組人假扮你在帝國內活動,既然有現成的‘耗子’,為何不廢物利用一下,誤導一下泰坦。廢物的價值也就在這裏了。”哈裏森攤開雙手,靠在椅背上轉來轉去。
聽到對方的發言,費舍爾可以肯定罪魁禍首必然是泰坦無疑,至於那個“廢物”,多半已經被處理掉了。“除了彭升,你還有多少人在聯邦潛伏?”
“那是機密。”
“無可奉告的那種?”
“那是必然,不過附送你一條,帝國裏也有我的人‘潛伏’。”他刻意引用費舍爾的話。
費舍爾扯扯嘴角,應該說果然不愧是星空下第一情報商人麼?
“你的雇主是雷諾?”
“這個問題,對也不對。的確是雷諾讓我幫助你,但他並不是我的雇主。”哈裏森轉著轉著就背對費舍爾了,留給他一個滿月一樣的大光頭。
費舍爾和安吉拉對視一眼,看來裏麵有很大的故事啊!
“我想雷諾也雇傭不起你。他在哪兒?”
“這個嘛,待會兒你自然會看到,先問點別的。”背對費舍爾的大光頭揮揮手。
“你是怎麼欠了雷諾的人情?”
聽到費舍爾這個問題,哈裏森轉過來,麵色變得有些嚴肅,“他在我……碰上另一個我的時候,救了我一命。一年前。”
費舍爾根本無法掩飾自己的驚訝,另一個我?那就是說除了雷諾以外,還有其他人也被克隆了麼?
“泰坦的克隆?”
“這個問題,說實話,我也不清楚。如果是克隆,現在應該是有千萬個我,隨時想著篡奪我在臨冬城的位子了。”哈裏森難得地皺眉。“所以,我也不清楚泰坦到底是想幹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絕對不止我和雷諾的身份他們想要篡奪。”
費舍爾突然感覺腦中靈光一閃,下意識地出聲:“聯邦內務部的高官!”是的,就是那群人力排眾議,強行將自己定性為叛變特工。本來就很可疑,就算是費舍爾身為特工在帝國暴露,也不應該是“7700”而是“7600”——自求多福——才對。
“那是必然,不過這最多算是冰山一角,現在我們根本無法知道到底多少高官被替換了,也不知道泰坦到底是想幹嘛。”
“那你現在不是很危險了,身邊就有可能有一批安保人員被替換了?”費舍爾用下巴點點哈裏森。
哈裏森無奈地一攤手,“所以我每周都換人。”
瑪德,特權階級真好。
“那麼,貝爾?格麗斯和克裏斯?溫斯頓……”
“他們很快就會過來。”哈裏森打斷費舍爾,“還有什麼問題?”
費舍爾沉思一下,“沒有了,還有些問題我想問雷諾。”
哈裏森聽了,欲言又止,最後化作一聲歎息,他站起身,“那走吧,不過先把你的機械臂換換,實在是太醜了。”
“我也是這麼想,不過我想先見雷諾。”費舍爾堅持。
“沒關係,反正在一層樓,你也不想雷諾被你這綠油油的機械臂毒瞎雙眼吧?”哈裏森拿起自己的手機,看著費舍爾,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反正在同一層樓?費舍爾心中閃過一絲不舒服的想法,他猶豫了下,“好。”
“完美!”哈裏森打了一個響指,從桌後走出,身上的西裝一塵不染,連褶皺都沒有,打開門,站在門口衝費舍爾偏偏頭。
費舍爾將水杯放下站起,安吉拉借機輕聲對他說:“他說的都是真話。”
卻不料這句話被耳尖的哈裏森聽到,他哈哈大笑,“那是必然,情報商人從來不說假話。”
費舍爾突然想到一點,順口回了他一句:“但是情報商人從來不把話說全。”
哈裏森讚賞地看了他一眼,打了個響指,咧嘴笑道:“那是必然。”幾人走出哈裏森的辦公室,機器管家早已在旁等候。
幾人坐上電梯,哈裏森突然說道:“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你一點都不懷疑齊格勒小姐了,看我們的情報應該更新了。”
費舍爾皺皺眉頭,沒有說話。
哈裏森衝安吉拉笑笑,便不再說話。
電梯門口,費舍爾看到外邊是用玻璃隔開的一個個實驗室。
“很多人都以為臨冬城這邊科技落後,其實不然,我們走出了一條不同的道路。”不就是科技樹點歪了麼?“要知道,不僅僅是凶徒才會被通緝,最尖端的科學家,金融學家,甚至是技師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