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血字研究(10)(1 / 3)

一天一天就這樣過去了,他每天早晨都能發現暗藏的敵人寫下的數字,這些令人恐怖的數字,有時出現在牆上,有時出現在地板上,還有幾次是寫在小紙片上後,貼在花園的門上和欄杆上。約翰·費瑞厄雖然嚴加警戒,但他還是沒發現這些警告是什麼時候降臨的。他一看到這些警告,就像中了邪似的恐怖。為此,他天天坐臥不安,他一天天憔悴起來,他就像被追逐的野獸一樣驚惶失措。現在他惟一的希望,就是盼著侯波早些從內華達回來。

二十天變成了十五天,十五天又變成了十天,侯波還是杳無音信。限期一天天逼近,侯波還是不見蹤跡。每當馬蹄聲在大路上響起的時候,或者馬車夫吆喝起來的時候,費瑞厄就不禁要趕緊跑到大門口張望,以為是侯波回來了。直到最後,眼看著期限從五天變成四天,又從四天變成三天,他終於不得不失望了,把逃跑的念頭放棄了。他一個人孤獨無助,對這個移民區四周環繞著的大山的情況又不熟悉,他們是逃不出去的。而通行大道有人嚴密把守,沒有“四聖會”的允許,誰都不能通過。他差不多是走投無路了,這場臨頭大禍,看來是躲不過去了。不過,費瑞厄仍沒有屈服,他寧願拚掉老命,也不能讓他女兒蒙受這場汙辱。

一天晚上,他一個人獨坐著,不停地琢磨著,但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出該怎麼躲避這場災難。在這天的早上,屋裏的牆上被人寫了個“2”字。明天就是期限裏的最後一天了,到時事情會怎樣呢,好多種模糊不清而又令人可怕的情景出現在他腦海裏。在他死後,他女兒怎麼辦呢?這道無形的天羅地網真的就逃不出嗎?他一想到自己竟這樣無能為力,便禁不住趴在桌子上啜泣起來。

這是什麼聲音,寂靜的黑夜裏傳來一絲輕微的抓爬聲。聲音很輕,但在這萬籟俱靜的深夜,卻聽得非常清晰。這是從大門那邊傳來的聲響,費瑞厄躡手躡腳地走進客廳,他屏住呼吸,凝神聽著。過了一會兒,這個輕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接著有人輕輕叩門了。是秘密法庭派人來暗殺了嗎?還是哪個狗腿子來警告到期限的最後一天了呢?約翰·費瑞厄這時覺得與其這麼令人膽戰心寒地受折磨,不如去痛痛快快死了的好。

於是,他衝到門前,拔下門閂,打開了門。

門外一片寂靜。晴朗的夜空,有幾顆星星在一閃一閃。費瑞厄看見的隻是庭前花園,花園周圍的籬笆和一個門,不管是花園裏,還是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費瑞厄左右都看了一下後,輕輕地籲了一口氣,放心了。但是,他接著無意中往腳下一瞧時,不禁大吃了一驚:隻見地上趴著一個人,手腳直挺挺地伸展著。

看到這副情景,費瑞厄恐懼極了。他靠在牆上,用手卡著自己的喉嚨,才沒有喊出聲來,一開始,他還以為地上趴著的可能是個受了傷,快要死了的人,後來,他仔細一瞧,才看見那人手足並用,蛇一樣悄無聲息地爬進了客廳,這人一到屋裏便立刻站了起來,把門給關上了。嚇得目瞪口呆的費瑞厄這才發現這人正是他期盼已久的傑費遜·侯波。

“天哪!”約翰·費瑞厄氣喘籲籲地說“你嚇死我了,你為什麼要這樣進來?”

“快找點吃的給我,”侯波有氣無力地說,“我有兩天兩夜沒吃東西了。”他說著,瞥見費瑞厄一家當天吃剩的晚餐還放在桌上沒收拾掉,便跑到桌旁,抓起冷肉麵包就狼吞虎咽起來。“露茜還好嗎?”侯波吃飽後問。

“她很好。她並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費瑞厄回答說。

“那就好,這屋子四麵都有人監視,這便是我為什麼要爬著進來的原因。他們很會監視,但想抓住我,還差那麼一點兒。”

約翰·費瑞厄像換了個人似的,他一把抓住這個智勇雙全的救星的大手,很激動地說:“你真是個很了不起的人。隻有你才能幫我們脫離險境。”

侯波回答道:“您說得對,先生。為了您和我們的露茜,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毫不含糊。我想,在那些壞蛋動手之前,我們早就遠走高飛了,猶他州從此再沒有姓侯波的人家了。”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明天就是最後期限了,我們今晚就得走,否則就來不及了。我在鷹穀那邊藏好了一頭騾子和兩匹馬。您有多少錢?”

“兩千塊金洋和五千元紙幣。”

“這足夠了,我這兒還有一些錢,我們把錢放在一起吧,我們得穿過大山到卡森城去。你快去把露茜叫醒吧,謝天謝地,幸虧仆人沒睡在這屋子裏,省了不少事。”

費瑞厄去叫露茜準備上路的時候,侯波把他能找到的所有可以吃的東西都打在一個包裏,又灌了滿滿一磁瓶水,他很有經驗,知道山中水井很少,即使有也離山路很遠,他剛收拾好,費瑞厄就和他女兒一起出來了,準備出發。這對戀人很親熱地互相問候了一番,因為時間寶貴,還有很多事要做,他們隻親熱了一會兒。

“我們馬上就得走,”侯波聲音低沉而又堅決地說,他這時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前門和後門都有人在把守。不過,我們可以小心地從旁邊窗戶爬出去,然後再穿過農田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