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皇子們學業的是當朝大學士梁峰梁大人,這位大人不但學識淵博,而且一向忠誠直諫,讓皇上也常常頭疼不已。對於皇子們的學業,他也一向分外嚴格,不容許一絲含糊。
這日,墨軒第一次來到這裏,對於一個世子來說,可以到尚書房來和皇子一起學習,當是莫大的榮幸了。但墨軒卻很是緊張,並不僅是因為他不知道會學些什麼東西,更多的是這裏有太多的陌生人。一進屋,墨軒看見了擺放整齊的兩列桌椅,一列三張桌椅。而正前方有一張稍大一些的桌椅,那桌前的人見他進來,已然起身。想必就是師傅了。
“參見梁師傅。”墨軒小心翼翼。梁峰也是一拱手,畢竟對方是位世子,道:“世子,第一次來請入座。”
墨軒的位置在屋子的最後麵的右邊角落裏,並不凸顯。且旁邊的桌子看起來並沒有人用。這讓他稍稍放心了一些。
“今日,我們要講的是《論語》……”
師傅在上麵滔滔不絕,墨軒一邊聽講,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下身邊的幾位皇子。據彩玉說,皇上一共有8個皇子,5位公主。其中三皇子,四皇子,八皇子已經夭折。公主中最大的大公主已然出嫁,嫁給了蒙古的貴族。二公主不幸夭折。三公主和四公主也都是不過六七歲,五公主是前不久才出生的,還是繈褓中的嬰兒。
墨軒看向身邊的人,其中看起來年齡最大的,坐在左手邊第一個位置的人,應該就是皇上的二皇子,紀淩博。這個人應該有十四五歲的樣子,略顯瘦削,一副並不怎麼認真念書的樣子,東瞧瞧西看看,還不時回頭望望他。墨軒在他看自己的時候,馬上低下了頭。
皇上的長子並不在這裏,彩玉告訴他說:因皇上的長子,紀淩雲已然有十八歲,所以已經不用到書房來念書,而是派了禦前行走,學習政務。而且據說這位皇子雖然是長子,可母親不過就是一位並不怎麼受寵的正四品淑容。而這位皇子的性格亦是安靜不爭,庸庸碌碌,沒什麼作為。
左邊第二個位置上的,是個身材中等,看個頭應該比他略大一點有限的男孩。因為他在認真的聽師傅講課,並看不到臉。也猜不到會是哪一位皇子。
而坐在墨軒前麵的,是一個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皇子。看起來應該也是這屋子裏最小的一位了,那麼應該是七皇子了。七皇子紀淩傑為正二品的宸妃所生。今年也才六歲,才剛剛來尚書房沒幾日。
而再前麵一位,因為完全被擋住,也看不到。隻是剛剛路過時,墨軒看見他撇來一眼,一副很不屑的樣子。大體上的印象是,他體態頗豐,比起其他幾位皇子,顯然優渥的多。給人的感覺就很跋扈,墨軒隻路過了他一下,已然心裏生出很多不喜歡來。大體推測一下,墨軒聽說,當今皇後也有一子,為當今五皇子,名喚紀淩裕,十歲,是這後宮中出了名的不學無術的混世魔王。很多宮女太監都很怕這位小主子。他花樣頗多,很喜歡捉弄人。和我們這位賢德淩厲的皇後很是不相稱。想來,應該就是他了。
那麼剛剛左邊第二位,應該就是六皇子了吧。六皇子紀淩凱的母親是過世了的正一品孝賢惠皇貴妃。是僅次於皇後地位的一位很受寵的皇貴妃。但是,在生下六皇子時便落下了病,沒過兩年便過世了。皇上為此傷神了很長一段時間,也因此,再沒有妃子頂替她被立為皇貴妃了。想來皇上的確很喜歡這位皇貴妃吧,甚至有到了無可替代的地步。也因此,現在的六皇子也由皇後一手帶大。
墨軒這樣心下盤算猜測著,暗暗覺得還是不要輕易去招惹這些皇子比較好。
終於到了下學的時候。一天的學業很是緊湊。還好,內容並不是那麼艱深,師傅講課甚是詳細透徹,在教導之餘,順便以家國天下之事曉之以理,讓人印象深刻。所以墨軒到不覺得乏味。
起身準備回去,在門口卻見五皇子橫在了眼前。他掐著腰,昂首擋著墨軒的路。墨軒暗暗叫了個糟糕,但還是以禮拱手拜見到:“參見五皇子。”
“哼,你小子還不算眼拙,居然知道我是誰!”
墨軒沒敢接話,等著他的下文。果真,他接下來開口道:“你一個野小子,也能混到這裏和我一起讀書,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我看你還算順眼,決定從今天起,令你當我的跟班了!聽見沒有?”
墨軒心中不屑,思索了一下,貿然頂撞必然惹來麻煩,但是答應了,還不知道他要怎麼刁難自己。正猶豫時,另外一人走來。
“五哥,母後不是說放了學讓你馬上回去回話的嗎?怎麼還在這裏耽擱?”說話的正是六皇子紀淩凱。
這時紀淩裕突然怕了下頭道:“哎呀,我忘了!”說著掉頭就跑。可見,這位小霸王也是很怕自己的母後的。
看著他慌裏慌張的跑遠,墨軒不禁笑出了聲。然後轉頭打量這位六皇子。正撞上這位皇子的目光。這時終於看見了他的真麵目。身材中等,看起來比他大。站在眼前一副自若的樣子,眉宇間隱隱透出一股子貴氣。皮膚很白,卻不顯病態,而是剛好的陽光一般有著耀眼的感覺。眼睛很大,也很清亮,正專注的也打量著自己。整體感覺他頗為斯文卻又很有氣度。墨軒看到他,忽然想到自己這樣有些越禮,馬上行禮:“參加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