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錦宮中,“喏,這是給你的!你這平時什麼也不缺不少的,我也不知道能給你些什麼,這個東西不過自己閑得無聊時自己做的,你就姑且收下吧!”若萱嘴上不肯說是自己精心製作的,隻當是不經意的隨手遞給了淩凱一支短竹笛。短笛的一頭結了一個紅色的穗子。笛子上還刻了一行小字:此身雖異性長存。這句話出自三生石的典故。在這裏到有一語雙關的含義了。
“雖為竹笛,卻依舊保有竹子堅韌高潔的品格,謂之身有異而性長存之一;雖為女兒身卻情誼不變,此所謂身有異而性長存之二;可對?”淩凱轉著手上的短笛,挑眉笑著看著若萱。
若萱沒想到他就這般的說出了自己所想,有些驚異之餘,卻心中念及他所言的“雖為女兒身卻情誼不變”的話,為何不說是兄弟情義呢?若萱心神又是一陣恍惚,有一種暗暗的欣喜在心頭一掠而過。然後,發現淩凱看著自己,不禁有點臉上發燒,馬上不再多想,點頭應著:“果真你最明白!”
“若萱,你想家嗎?”淩凱突然一問,若萱剛剛的好心情一下子又跌落穀底。
“怎麼可能不想,已經出來4年了,當時離開高麗王城,曾以為不過一二年就可返回。然而我終究是把事情想得太過輕巧了些。”
“一個國家的重建和複蘇需要時間,一個君主對新人的信任培養也同樣並非一朝一夕。”淩凱看著窗外幽幽開口。
“也是,其實我是可以理解的,不光理解父母,也理解當今皇上。他們都必須對自己的國家人民負責。在這其間,我是必須的一個犧牲品吧!”
“說什麼傻話呢!如果你不來,我們豈不是都遇不到了?”
若萱輕笑,“是啊,隻是不知道事情還能瞞多久……我無時無刻不再擔心,這種日子過得著實辛苦啊!”
“我懂。”沒有更多勸慰的語言,隻兩個字,落在若萱心裏,穩穩的,安定了躁動煩亂不安的心。若萱報以一笑。忽然一個問題沒來由的問出了口:“淩凱,他日如果可能,你會放我回家嗎?”話一出口,若萱便後悔失言。這句話顯然的涉及到了皇儲之爭的問題,本是不該她來多言的。
淩凱卻愣了一下,笑道:“我不會!”
若萱心下一涼,身體不自主的震顫了一下。居然是不會嗎?也是,做為一個君主,他是不是不該冒險,總是多一枚棋子是好的。若萱垂下眼瞼,不去看淩凱。
淩凱看她的反應,心中好笑,“送你回去幹什麼?你又不用登基為帝,留下陪我玩不是更好?難不成是想讓我送你回去嫁人啊?”
“你!……我懶得理你!”若萱猛地抬頭,發現自己自從認識了淩凱,心情總是被他帶的起起伏伏。心裏惱著自己,卻又甜滋滋的。
其實現在宮中局勢看似平和,實則暗潮洶湧。皇上的舊病複發,來勢洶洶。然而卻一直未曾立過太子。朝中大臣自然都有自己的支持人選。按道理立長立嫡的傳統,大皇子為長子,年齡也是可以擔得起事情來了。隻是為人太過碌碌無為,而且生母地位不高,未蒙寵多年了。而五皇子雖然是嫡出的正宮皇後之子,卻為人張揚跋扈,學習課業也是一塌糊塗,難免成為儲君後禍國殃民。二皇子一個沒有主心骨的人,隻跟著五皇子,自然也不是太子的人選。隻剩下六皇子和七皇子。雖然七皇子年紀還小,卻也機靈的很。而六皇子雖不是正宮所出,卻一直為正宮所養。加上淩凱的母妃貴為皇貴妃,地位也是不差的。故而,朝中的支持者其實不少。隻是淩凱似乎並不想關心這些事情。
若萱正想說什麼突然聽到外麵慌亂的腳步聲,心裏乍然一驚,迅速起身站起,“有人!”
淩凱已然轉身跑出去,若萱向前兩步發現自己還是女裝,故而又停下來,這樣子可不能讓人看見。
但是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若萱,這次的事情恐怕要大了。這個在外偷聽的人,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保不齊不是聽見了她是女子的事實,即便未聽清,也是聽到了他們議論朝政。心髒咚咚的劇烈敲擊,讓若萱有些喘不過氣來。
淩凱回來時,臉色也是不好。他看著若萱,若萱深深歎了口氣,她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是誰?”
“沒有看太清,但是,似乎覺得那遠處的身影,像是影恬。”
“這就更是麻煩了,如果是宮人倒是沒膽子說什麼,隻是她一向與皇後親厚……”若萱已然說不下去。淩凱暗自懊惱,如果不是他讓若萱穿女裝,這個事情也許就不會這樣。
“如今隻能靜觀其變了!”心裏料得事情必然是要來了,若萱返到靜了下來。這一日,是遲早的,若萱一直這樣想。
“若萱,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情!”淩凱此時的口氣冷冷的,卻格外的堅定。
若萱淡笑點頭,心下似乎安慰不少,“我也得回去準備準備了。”
換回男裝,與淩凱分開,若萱迅速回到楚雲館。讓其他人都下去,隻留了纖素,將剛剛的事情盡數告訴纖素。纖素驚得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