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招式相接,進退之間,儼然和那天的若萱與黑衣人的招式一模一樣。若萱心裏微微有些吃驚。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群人衝進了屋子“撲通撲通”的都跪到了地上。
若萱和淩凱詫異的停住,而地上跪著的是一屋子的宮人。若萱還沒說話,小安子已經開始磕頭說話了:“皇上!可不能動手了!主子身子一直不好,可是再也禁不住打了!就求皇上有什麼氣都撒在奴才們身上吧,可別再為難主子了。”
若萱剛要插口,一邊的寶衫也說話了,“皇上,主子心裏委屈,前段時間都是以淚洗麵的,什麼東西也不吃,晚上也睡不好,人都瘦了大圈了。如今,您來了,就好好和主子說說話,別再為難她了。奴婢們都相信主子是清白的,皇上,您難道不相信嗎?!”
若萱看著這屋子裏的人,眼裏再一次泛起了淚花,他們是真的擔心自己的。可見,剛剛淩凱讓大家出去,可他們誰也沒走遠,都擔心會出事呢。因此剛剛有點不對勁的動靜,這些人便都跑了進來。若萱別過頭去,忍著不讓淚水滴下來。
如墨終於也是叩頭,看著淩凱一字一頓的說:“皇上,請您好好看看我們主子。她如今憔悴了多少?!之前一段日子天天哭得死去活來,後來看到我們一屋子人都跟著擔心,她才強忍了下來。天天白日裏當著我們這些人,她強顏歡笑。晚上自己躲在被子裏哭。為了不讓大家看出來,她每日早早起來,用那些胭脂水粉的將自己打點好才見大家。生怕大家看出她憔悴不堪而都跟著傷心著急。她這樣的反應,難道還不能證明她的清白嗎?!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就真的要逼死我們主子才行嗎?!難道當真是紅顏未老恩先斷嗎?皇上,您到底在想什麼啊?!”如墨說著自己都哭了起來,她的話不無氣話的成分,然而淩凱心裏卻狠狠的被撞了一下。
下意識的,淩凱一把拉過了若萱,搬過她的肩膀仔細的打量起來,若萱扭頭不去看她。而那些淚水,分明使得那厚厚的妝容有些被哭花了。剛剛一直沒太在意,如今如此近距離的望著若萱,忽然心裏揪得緊緊的。
淩凱喝令道:“如墨,去打水來!小安子,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
一地的宮人都是一愣,繼而喜上眉梢,都起了身,忙忙的跑了出去,各自忙碌開了。若萱被淩凱依舊緊緊的拉著,有些詫異和不好意思的道:“我沒事……你別聽他們說的……”
淩凱看了若萱一眼,歎了口氣,“真是的!你要我後悔死嗎?!”拉著若萱奔內室的床榻上,把若萱按到床上躺好,淩凱口中自己嘟囔著:“第一次和你吵架,居然吵得我自己心神不寧,痛心不已。看著你這個樣子,簡直是對我的懲罰。你啊……到底讓我如何是好啊!”
如墨剛好進來,放下了水和手巾,大體知道淩凱想要幹什麼,如墨勤快的將手巾浸透,然後要拿給若萱。而淩凱卻接了手,對若萱道:“先把你這小花臉洗幹淨了!”
若萱沒接那條濕的手巾,看著淩凱道:“其實……真的沒事,不是都叫了太醫嗎?樣子不好看,還是就這樣吧……”
淩凱聽了這話,二話不說,一手扶住若萱的頭,另一手拿著那條手巾便往若萱的臉上胡亂塗抹起來。若萱被他弄得無奈,掙紮著搶過那條手巾道:“這樣子,非被你弄成大花臉不可!我自己來……”
淩凱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若萱自己將臉洗幹淨,淩凱在一旁監督。當若萱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淩凱倒吸了一口氣,若萱臉色蒼白,暗淡無光,嘴唇微微發青。本來明亮美麗的眼睛周圍可以看見清晰的兩個黑眼圈。若萱看著淩凱盯著自己,知道自己的樣子很嚇人。於是下意識的低下了頭,用手遮住了臉道:“好了好了,別這麼看我行不行……”
淩凱沒說話,他拉下若萱的手,又看了看。然後轉頭對如墨道:“讓小勇子去內務府,將前些日子才到的進貢來的上等冰晶白玉燕窩拿來,對了,讓他看看內務府還有什麼滋補的東西,統統給我搬過來!”
“啊?”若萱有些瞠目結舌的叫了出來,如墨也是愣住了,蹙眉詫異的看著淩凱,然後笑了起來。點頭道:“是!奴婢馬上去!”
“淩凱!你要把我這裏改成內務府的倉庫啊!”若萱無奈的笑著嗔怪他。淩凱還是一臉的不高興,“我不是要把你這明雪齋改成倉庫,我是要把你變成倉庫!統統都給我吃了!要是讓我看不見起色,小心我每日來盯著你的飲食!到時候,把禦膳房都給你搬過來!”
淩凱並不是和若萱開玩笑的樣子,他一臉的生氣,話說得極其認真。若萱心裏似乎忽然冰封解凍,暖暖的有春風吹進來一般。若萱撲到淩凱的懷裏,仰頭對他溫柔細語道:“你放心吧,我真的沒事的……不生氣了好不好?”若萱笑著說話,如同哄一個小孩子一般。淩凱終於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