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忙了一個上午,事情大體落下帷幕,之後的事情不過照例去辦就好了。對宮中人宣布,穆瑾蓮難產而死,同時肚子裏的孩子也沒能保住,算是結束了這個話題。太後要求詳查此事,然而卻被淩凱的幾句話給壓了下來。他隻道是人已死,什麼都不想再提起,況且對外宣稱了是難產死的,還有什麼可查的呢。
於是,畢竟還是喜慶日子,大家都不願再去過問此事了。太後將事情的料理交給了若萱。因此幸而也是沒有人來查驗屍體等等。就在所有人的忽略中,若萱迅速的將事情一一都打發好了。
明雪齋中,獨自坐在椅子上的若萱,神情分外恍惚。察覺到了若萱微微不對勁,纖素遣退了左右的人,有些不安的問道:“公主怎麼了?是不是因為今天的事情?”
“姑姑,那塊哥哥帶來的牌子,在皇後手上。”若萱的聲音很輕,說得很飄渺。纖素愣了一下,沒有明白過來。然而,很快嚇住了,“什麼?!怎麼會這樣?!”
“是被穆瑾蓮撿到的,沒想到還是讓她搶先了呢……”若萱無力的笑笑。
“……”纖素腦子裏迅速的搜索著辦法,然後突然拉住若萱,“去找皇上啊!”
若萱搖了搖頭,“等等看吧……我好累了……”
“公主!這個時候可不是喊累的時候啊!不知多少事情等著主子處理呢!那剛出世的小公主您不管了?明貴儀您也不管了?那您自己的孩子難道也不要管了嗎?”纖素忽然急了起來。
提到逸軒,若萱微微動了一下,忽然起身,有些說不出的急躁,“我要去看看逸軒……我要去看看……”
纖素微微愣了一下,馬上跟了上去,攔也攔不住,然而若萱的樣子分明很是恍惚。心裏一團亂麻的纖素,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詠慈宮。
看著自己的孩子安穩的睡著,若萱輕輕蹲下身子,仔細的打量他。忍不住用手輕輕的摸了摸孩子細滑的臉頰。這個孩子身子一直不好,然而終於也還是活了下來。自己和淩凱的孩子,若萱微微笑了笑。
正在出神時,“逸軒最近很乖呢!”一個寧和卻嚴肅的聲音響起。
若萱轉頭,忙起身行禮,“參加太後娘娘……”太後點了點頭,也走到小小的搖籃邊,微微笑了起來。
“怎麼,看見別人的孩子,也想他了?”太後看了一眼若萱,又看看逸軒安穩的睡顏,徑自走到邊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是啊,想想逸軒也長大很多了呢,剛出生的時候,還在擔心……”若萱無力的笑了一下。太後卻忽然開口安慰了一句,“大難不死,才能必有後福。做母親的心啊,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孩子好了要擔心之後,孩子不好的時候,又擔心眼下。這有了孩子,就有了操不完的心了!”
若萱點了點頭,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穆瑾昔的孩子……誰帶比較合適?”太後突然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若萱,若萱微微怔了一下,然後淡笑回道:“是個小公主呢……不若留個明貴儀自己帶,會不會更好……”
太後想了想,“也不是不行,隻是,才剛沒了一個,怕留在那裏不吉利。”
“就是因為才走了一個……這個,還請太後緩一緩再做決斷吧……”若萱這句話微微有了懇求的意思,太後有些吃驚的看了看若萱,“你今兒個怎麼了?這麼點子事情就撐不住了?這以後大風大浪的還多著呢,這點事情不知道搞得這麼難受!這宮裏啊,什麼事情都有,看慣了,心就冷了,也就沒什麼大不了了!你沒想過要照看穆瑾昔的孩子嗎?”
若萱低下頭,不知如何說,今天的太後也很奇怪,似乎對於若萱並不嚴苛,話裏話外倒有勸慰的意思在。良久,“臣妾怕……沒有那個機會和能力照顧小公主……”
太後微微詫異,放下手上的茶盞,問道:“機會?能力?”
若萱抬頭,決定如實坦白,到看看這位精於算計的太後娘娘打算將自己如何。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跑進來一個小宮女,有些慌慌張張的。太後抬手止住若萱的話,對那跑進來的宮女喝道:“什麼事情這麼大驚小怪的?!”
“回……回太後……剛剛在禦花園的寧波胡……溺死了一個宮女……”
“有什麼了不得的?!哪個宮裏的,就讓哪個宮裏的人去收拾!還用跑到這裏來回!”一旁的瑜心已經走過去嗬斥小宮女了。
太後微微吸了一口氣,怎麼會這麼快……剛剛溺死了一個孩子,如今宮裏就死人了?有些背後發涼的感覺,透著說不出的詭異,問道:“是哪個宮裏的?”
“回太後娘娘,是……是皇後娘娘宮裏的……據說是偷了宮裏的東西被發現了,這個宮女就一直跑,後來被侍衛追到了寧波湖畔側邊的驚鴻橋高閣上,她就跳了下去。”小宮女如實描述,若萱在一旁聽著,心裏也是心驚不已,然而忽然一個念頭閃入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