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浩大的冊封之禮忙了一整個上午。若萱才行了冊封之禮,搬入了玉錦宮正殿——怡蘅殿。
走走停停之間,對於這個殿閣心裏有說不出的溫暖。還在自顧自的看著這個屋子,忽然纖素走進了,笑著對若萱道:“娘娘,莊貴容到了。”
若萱笑了起來,迎了出去。莊倩踏進殿閣,已然笑容氤氳開來,“臣妾參見敏嬪娘娘。”若萱拉起她,道:“怎麼倒生分起來了?你也有些日子沒來我這兒坐坐了!”
莊倩笑得眉眼彎彎,“之前那些日子你有的夠忙的,我哪裏還敢跑來。這倒好,如今來了,你居然就換了地方了!”
若萱笑著拉她坐下,“住哪裏還不是一樣,我到樂意住明雪齋,到少不少麻煩。”
莊倩點了點頭,柔聲勸道:“既然住了這正殿,事情就麻煩多了,凡事千萬留個心眼,想清楚才是。如今這宮裏,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你呢。你自己可千萬在意著些。”
若萱點頭應下,相互問了問近況。莊倩還是那個老樣子,溫柔得體,讓人看著就覺得親切。聊到了穆瑾昔的孩子的時候,若萱忍不住問道:“姐姐得寵也是不少的,什麼時候有消息呢?如果有了,可不許瞞著我啊!”
莊倩微微有些臉紅,嗔道:“這個宮裏,誰都可以說這個話,就你不行!你還拿這些話來刁難人!”
若萱沒解其中意思,“怎麼我就說不得了?”
“皇上的心在誰那裏,這個宮裏不是瞎子的恐怕都知道了。妹妹倒是裝傻起來了。按照得寵來說,你是不是也該爭氣再給皇室添添人了?!”
若萱被她說得無奈笑了起來,求饒道:“好姐姐我可知錯了。你就饒了我吧。人都說姐姐是個高雅賢淑的體貼人,沒想到也有這詭辯的一麵!我可認輸了!”
莊倩也笑了起來,忽然歎了口氣,“想想真快,到了春天,就進宮一年了。今年的選秀是不是還要照常?”
若萱點了點頭,“據說太後還是有這個打算,充盈後宮,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姐姐來了一年,可想家了?”
莊倩略略點了點頭,“一年之中也就隻有過年的時候匆匆看了一眼,也沒辦法。送到了這個見不得人的地方,還能怎樣呢,少不得熬著吧。”
提起這個若萱忽然若有所思,道:“姐姐的家裏似乎也是出過妃子的吧?”
莊倩微微一怔,望了若萱一下,然後笑了起來,“妹妹想說的,是先皇的蘇嬪吧。”然後她就這樣定定的看著若萱,似乎想要從若萱的表情中探查出些什麼來。若萱反而有些不知道怎麼問下去才好了。
而莊倩卻自己開口又說道:“她是我母親的親姐姐,算是我的姨呢。”
“隻是可惜了……”若萱歎了一口氣,然而莊倩卻沒有太多的反應,隻是笑了笑,“姐姐也知道當年的那些事情?”
若萱點點頭,“有所耳聞,要知道我也是在冷宮裏住過的人。”
莊倩似乎明白過來,“宸太妃對當年的事情如何講?”
若萱有些奇怪,為什麼莊倩主動問起這件事情,而且她的樣子一點也不似是因為單純的好奇,而更像是有板有眼的陳述些什麼。
若萱搖了搖頭,道:“宸太妃對於當年的事情並未向我怎麼提起,不過是說隻願在冷宮中一直這樣守下去罷了。”
莊倩點點頭,“其實對於當年的事情,家裏人也不太談起,因此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這話說出,若萱卻並不信,因為剛剛莊倩的感覺,一點也不似不知道,恰恰相反,應該是對事情了若指掌,甚至知道的更清楚一般。然而事情到底是什麼呢?若萱忽然有些混亂。
此時的江南水鄉,一個人在長堤之上站了許久,腳下的長橋已經衝垮了一半,良久,一聲歎息,緩慢折返回岸上。
這裏災情倒是不假,然而人心惶惶的程度卻有些過分了。
完顏睿已是到此多日了,然而那些個官員之間互相推諉,災情麵前人人搖頭的場麵已經讓他大為不耐。至於真正想知道的一些事情,至今也是無從查起。
岸邊一臨水亭,如今已顯得頗為狼藉了,完顏睿還是在裏麵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心事重重。也不知道京城如何了,家裏如何了,若萱……又如何了……
“大人好雅興了,這樣的場麵也能看了這麼久。”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跨過身旁的淩亂走到了完顏睿的身邊。
“敢問這位是?”完顏睿打量來人,氣質高貴,衣著不俗,舉手投足之間的氣勢更是不一般。那女子鬆散的發髻沒有過多的裝飾,粉麵含春卻又帶著英氣在眼角眉梢。遠山眉微挑,狹長的眼睛都是精明,嘴角噙一抹笑意,看著完顏睿到沒有女兒家的羞澀。此人一定不凡。
“這個大人日後自會知道,小女子敢問大人對如今這災情怎麼看?”女子並未買賬,而是直接問了自己想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