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跟我走……”
一道聲音在身邊響起,伴隨著的還有再次轟響的炸雷,像是就落在我的腳邊,一不小心就會讓人屍骨無存。閃電剝開黑色的雲層,我看到那個不經過我的允許就拉著我的手向前跑的人,就是剛剛和我在酒館一起喝酒的家夥。
想要甩開那隻手,卻有覺得沒有必要,至少在這風雨交加的天氣裏,我們沒有必有刻意把彼此當做敵人。或許是由於這樣的想法,我開始跟著他奔跑起來。
不想知道他會帶著我到哪裏,也不想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盡管這個牽著我的手的是銀羅國的“神”,人人懼怕敬畏或者爭相巴結討好的左相甘修文。
雨水嘩嘩地衝刷著地麵,走在大街上像是在趟過一條條河流,這種新奇的體驗,發狂似的奔跑,讓積鬱在心頭的愁緒也煙消雲散。腕上的聆音一直晃動著,不知道是因為我,還是因為另外一個人。
“到了……”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拉著我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雨水被屋簷當著,傾瀉而下。仔細打量四周的環境,此時我們卻是在一處破舊的院子裏,台階上到處長滿了荒草,亭子一根柱子向外傾瀉,像是隨時會倒塌,鵝卵石鋪成的小徑居然全是青苔,時不時還伴隨著青蛙的叫聲。在這大雨裏,歡快地唱著歌。
這間院子,應該很久沒有人住了,從破敗的程度來看,最少也是十年八年,甘修文怎麼會知道這裏?
推開門,塵土的氣息撲麵而來,角落裏的蜘蛛正在結網,受到驚嚇迅速地爬到了角落,像是不歡迎進來的兩個不速之客。
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我也不說話,就隻是靜靜地看著外麵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
“那天的拋繡球招親,就算沒有你,婚也是結不成的。”
甘修文望著那比一般人更加纖細的背影,突然開口道。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說些什麼,想要試探這人的底限究竟在哪裏。
“我以為自己隻不過是無辜被拉進去的……”
我嘴上這麼回答,心裏卻在想“想刺激右相和你徹底反目?到時候他如果真的和鳳霄聯手,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外界都說鳳隱對我言聽計從,而且在外人看來他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他最寵愛的妃子,也就是最近暴斃的紫竹月,那個總是看起來溫柔美麗又天真的妃子,其實是個野心家……”
甘修文一直盯著那背影,計算著他什麼時候才會回過頭來,如果是旁人聽了這些秘辛早就驚的跳起來,他卻仍是靜靜地望著天,還有那珠簾密布的大雨。
“我對朝堂到底事不感興趣,也一點兒不了解……”
我緩緩地回頭,看著他無所謂地道。另一個聲音卻說:“紫竹月的死,到底是鳳隱,甘修文還是有別的什麼人?”聽到這些,心裏卻有某種東西正在萌芽,大腦不由自主地分析著各種局勢……我以為自己不會對陰謀爭戰有興趣,可是心裏為什麼隱隱浮起某種興奮激動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