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二十分,穆良辰終於找到了餘晚晴家的地址。
C棟三單元504室。
按了四次門鈴,裏麵才傳來緩緩而來的腳步聲。
“你找誰?”
開門的是一個年約四五十歲的婦女,穿著一身家居服,眼神警惕的打量著穆良辰。
“這裏是餘晚晴家嗎?”
“是的,有什麼事?”那名婦女聽見穆良辰說出‘餘晚晴’三個字,又一次抬眼打量了穆良辰一番,可是很快就在心裏確認不認識這個人。
“我叫穆良辰,是餘晚晴的未婚夫。”穆良辰傻傻一笑,樂嗬道,“阿姨,您應該就是我的丈母娘吧?”
那名婦女聽到‘未婚夫’三字,不由怔了一會,隨即想起什麼似的,急忙問道,“你師父是不是叫‘當陽山人’?”
“對,對。”穆良辰連連點頭,“阿姨既然知道我師父的名字,那肯定沒錯的了。”
“那個,良辰是吧?你先進來。”‘丈母娘’把穆良辰帶進了屋裏,給他換上了一雙男士拖鞋。
“哇!丈母娘!你們家好大!”穆良辰步入寬闊整潔的客廳,不由發出感歎,比起自己常年居住的那個三尺小茅廬來說,不知大了多少倍。
“咳咳,良辰,你還是不要這樣叫我,聽著挺別扭的。”‘丈母娘’被穆良辰的自來熟嚇到了,讓他坐在沙發上,然後倒了一杯茶水。
“良辰,你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吧?”‘丈母娘’坐在旁邊,顯得有些不是很自然,特別是和穆良辰目光對視的時候,有點恍惚。
“很好啊,每天吃的比我還多。”穆良辰回道。
“這次,你師父怎麼讓你一個人下山了?”‘丈母娘’反倒顯得有些拘束,說話的時候心神不寧的。
“師父說了,讓我下山來和晚晴完婚,不能老讓人家女孩兒等我。”穆良辰從包裏掏出一張宣紙,攤開在桌麵上,白紙黑字,上麵寫得清清楚楚,當陽山人與餘家老輩定下婚約,由於當時當陽山人還沒有後人,所以隻寫了餘家丫頭餘晚晴的名字。
‘丈母娘’看見這張婚書,心裏頓時‘咯噔’一下,臉色泛白,呼吸都變得紊亂起來。
“良辰,你師父有沒有交代其它的什麼話?”
“師父說了,要是晚晴不認這門親事,就拿這個婚書去找餘老爺子。無論如何,要把這門親事辦了,不然打斷我的狗腿。”穆良辰說的一板一眼,還模仿下山時候師父交代的語氣,一派老氣橫秋的樣子。
‘丈母娘’忽然變得十分窘迫,訕訕笑道:“這門親事,我們餘家肯定認。當陽山人可是我們餘家的大恩人,婚約還是當年我們求著定的呢。”
“嘿嘿,丈母娘,不瞞您說,我師父腦袋有些不好使。這婚書不知道放在箱底多少年了,上個月清理垃圾的時候才發現的,這才急急忙忙叫我下山來。”穆良辰自己也是‘臨危受命’,根本不知道餘晚晴長什麼樣,隻是師命如山不敢違抗。
“咳咳……”‘丈母娘’聽完簡直無語到吐血,敢情這婚書還差點被當垃圾扔了?餘家可是因為這張婚約背負了整整二十年的心裏愧疚啊。
“良辰,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再過兩月就二十四了。”
“那你知道晚晴有多大了嗎?”‘丈母娘’的小心的問。
“不清楚”穆良辰搖頭一想,“應該跟我差不多吧?師父跟我說當年剛定婚約的時候,晚晴不也剛好五六的樣子嗎?”
“那是多少年前定的婚約,你知道嗎?”
“不知道,師父沒說,估計連他自己都忘了。這個很重要嗎?”穆良辰確實沒聽師父提起過這事,最近心血來潮才偶然翻出的婚書,誰都記不清放多少年了?
“這麼說吧”‘丈母娘’喝口水穩定了一下情緒,“你師父當年和我們餘家定婚約的時候應該是跟你現在差不多的年紀,再算算你師父現在的年紀,你說這婚約過去了多少年了?”
“七十三減去二十三,等於……”穆良辰不敢說出這個答案,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啊!
整整過去了五十年!
當年五六歲的餘晚晴,現在……
穆良辰看向坐在對麵的‘丈母娘’,心裏是拒絕的。
‘丈母娘’朝他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餘晚晴!”
轟!
穆良辰感覺腦袋裏麵有悶雷響起,雷得他皮開肉綻。
“晚,晚晴……,你不會還沒結婚吧?”穆良辰在心裏不停的咒罵師父這個老糊塗,五十年前的婚書,居然現在叫自己來完婚,穆良辰有種被騙上賊船的感覺。
“你說呢?”看見穆良辰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餘晚晴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故意嫵媚的砸了下眼睛,“這五十年,我可是等得好苦啊!”
“啊!我要瘋了!”
穆良辰很後悔輕信師父的鬼話,說什麼餘晚晴肯定是年輕貌美,溫柔可愛的青春少女,正苦苦期盼著他這個來自當陽山的郎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