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步到朝南的那扇窗前,映入視線的是高高的院牆,落日的餘暉灑在牆上,青磚上的金黃色仿佛滲透其中,少許的潮濕青苔也變得不複破敗,院中栽種的少許花草在此時尤顯得生機勃勃,深秋的冷清似乎並未消磨它們的銳氣。卓不凡怔怔地望著這些出神,內力有些起色那是意外之喜,心中最大的感慨卻是是自己終究活了下來。
這次是他兩世為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徘徊在生死邊緣,那種刺激固然令人如癡如醉,但大難不死後的愉悅竟是這般美妙。卓不凡隻想靜靜體會這突如其來的感覺,那是一種眼中萬物都變得美麗多了的奇妙滋味。
卓不凡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著,忘了時間,直到黑夜降臨。
那小姑娘終於來了,端著晚飯,她口中的小姐卻是未曾出現,經她說卻是出門了。卓不凡終於好好問了一番,那小姑娘不知是否受了吩咐,回答得倒是挺詳細。原來那日自己昏迷後竟沒被毒死,第二日被這家車隊下人小解時發現,帶回來養著兩天才醒來。這兒是洛陽顧家,有名的大戶人家,自己覺得不窮的屋子是人家下人的廂房。
小姑娘走後卓不凡就陷入了沉思,他原以為是顧家救了自己,看來別人也隻是抬了下手,他倒不在乎別人怎麼對自己,他也早過了探討人性的年代。
卓不凡又細細想了那日的情形,任我行不論內力招式都在自己之上,如若他不對吸星大法過於自信,自己是死路一條。那日見到任我行就知道他對自己起了殺心,當下就決定拋開僥幸心理,用想好的對付吸星大法的辦法,果然效果顯著,隻是任我行的經脈也太寬了點,自己拚光了內力也沒爆了它。
吸星大法是厲害,可它有個致命的弱點,就像閥門放水一樣,如果水勢過急,水管就會爆裂,以前別人對上吸星大法總是心中驚駭,總想著怎麼讓人吸不到,卻沒一個像卓不凡那樣自己還往上送的。卓不凡也是從後來左冷禪的寒冰真氣中悟到的方法,現在看來這方法不錯,雖然是以自身的內力為代價,想來以後任我行也不敢對自己用吸星大法了。
現在最大的疑問是:為什麼中了蛇毒沒死,而且內力又憑空的有了。唯一的解釋是這內力本來就又,隻不過自己當時沒發現。紫霞乃療傷製毒的良藥,自己昏迷後蛇毒蔓延全身,引出體內隱藏的紫霞內力,化去蛇毒,這是卓不凡想到的沒死的解釋。
可那股內力在哪?難道就是現在丹田裏的那一小撮?
卓不凡靜下心來,緩緩坐在床上,慢慢提起那一小撮紫色真氣,小心再小心地遊走於全身經脈之中,那股真氣雖小,卻極有力量,卓不凡控製起來極為吃力,一不小心就竄出好遠,直把他嚇得大汗直流。卓不凡按照往日練氣的方法遊走經脈一周又一周,慢慢地那股真氣越來越大,又忽然越來越少,就在這多多少少之間達到一個平衡。
現在的卓不凡麵容平靜,布滿紫氣,那紫氣卻是比往日淡的多,但極為好看,仿佛他所裸露的皮膚就像一塊紫色的玉,窗外的月光灑在他身上,越發晶瑩剔透。
卓不凡就這樣坐著,直到拂曉才收功而起,他驚疑地看了看外麵的魚露白,心中有喜有憂。丹田地那股真氣早壯大了許多,快趕上原先的一半了,這還好,讓他真正喜的卻是按照段清玄手書中劃分的紫霞等級,他現在已是紫霞第五層了。因為現在的真氣已是如清水中的墨般般一團一團的,不像之前如大多數人的真氣一樣是一股一股的了,“窄而有力”,這是段清玄對紫霞更上一層的形容,嚴格說來屈清書甚至周清臣都隻是在紫霞的第四層,紫霞的劃分根本不是按照真氣的多少而是按照真氣的強弱。量變引起質變似乎在紫霞身上不成立。
“紫霞神功,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卓不凡暗自嘀咕,好在他心態上發生很大的變化,不像以前那樣對未知的事物憂心忡忡了。說起來他還真變了許多,他自己也明白,本完全可以跑路,卻和任我行拚個你死我活,至於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人就是會這樣,很自然的做了卻無法解釋做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