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塵啊,最近……傾兒有沒有找你號過脈?”楚洛不動聲色的望著南宮初塵,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這麼淡淡的一句,可把南宮初塵問道渾身一個顫抖……難不成,楚洛已經知道了成傾中毒的事了?
不對。若是楚洛真的知道成傾中毒的事,不可能會這麼平靜的來問他,得到確切的答案。他一定是有所懷疑罷了……
那,他應該是告訴楚洛呢,還是不告訴楚洛?
南宮初塵心裏的那股忐忑之感更大了,甚至臉上開始滴起了冷汗。
楚洛一向善於察言觀色,善於從對方的臉色和眼神來推測事實。望著南宮初塵那麼緊張、冷汗直流的神情,就知道他一定是知道成傾的身體狀況了。
不禁變了臉色,怒道:“初塵,你還當朕是你的朋友嗎?連朕的妻子的身子狀況你都瞞著朕……”
南宮初塵深思半晌,反複的思索著其中的要害,有些遲疑的開口道:“臣不敢,臣不日前曾給皇後娘娘號過脈……皇後娘娘的脈號紊亂,似是,中毒之症。”
中毒?
這兩個字就像晴天霹靂……
楚洛有些恍然的站起身來,喃喃的說道:“這……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約……是您起兵之前在國宴上中的毒,臣後來又研究了一下,皇後娘娘所中之毒名為類砒霜。前期看來,那發病的症狀似乎是中了砒霜之毒。後期會慢慢的毒發,症狀是……易眩暈、幹嘔、咳嗽、咳血、會武的人會武力盡失。”南宮初塵語氣越來越沉重。
“但是孕婦身帶這種毒不會影響胎兒的發育,因此胎兒的身體還是健康的沒有所帶此毒,不過中毒之人的身子會越來越虛弱,直到……”
“直到什麼?”楚洛深呼出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害怕聽到那個殘忍的字眼。
“直到……油枯燈滅……”南宮初塵聲音顫抖,費了好大的勁才緩緩的把那個殘忍的詞講出來。
“你說什麼?”楚洛不敢相信自己親耳聽見的,瞪大眼睛,呐呐的問道。
“我說……傾兒……若是沒有解藥,早晚有一天會油枯燈滅!不出五年。”南宮初塵忽然大聲吼道,沉寂、壓抑了多天的悶氣終於傾發而出。
油枯燈滅,油枯燈滅。
年少之時,他曾經有個和尚醉酒之後說過“人生如風燈。”隨時都有燈滅的時候。他聽了還不以為然,自負的認為人定勝天……現在,他終於痛苦而深刻的體會到了。
人生如風燈,去留皆無意。那些都是局外人能體會到的,若是那是自己在意之人的生命就像風燈一樣的在你的麵前隨風消逝,你卻無可奈何、眼睜睜的看著他痛苦的掙紮、掙紮之後卻難逃燈滅。那該是黯然長殤呢?還是長歌當哭……
人的痛苦,都是建立在感情至上的。因為有了感情,就有了喜怒哀樂,當這份感情沒有了宣泄之處時,那也就有了悲慟、心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