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眾臣工好生尷尬,這二人也太忘我了,好像大家都是多餘的,但是皇帝陛下不發話,也不敢走啊,還有賞賜也沒拿到手呢,嗯哼~
大家都推國舅出去,國舅不孚眾望,提著酒壺過去,要敬兩位師兄,兩位親人一杯,再表示羨慕嫉妒恨。
那兩個人得意的哈哈大笑,嘚瑟的你一句、我一句各種炫耀各種損。
國舅心裏暗恨,心說自己回去就把女兒嫁出去,再同時給兩個兒子娶老婆,三個娃同年一起添丁,看誰狠!
皇帝陛下終於想起晾在一旁的臣工,這才發話放賞,而且是厚賞,普天同樂。
遙遠的靖中,冰原千裏,白雪皚皚,滴水成冰。
一身玄甲的圓子頂風冒雪、騎馬巡遊防線之後,又急匆匆趕去主持軍中的新年大典,還要招待商隊的大商人們,鼓勵他們膽子要大,步子要邁開,還和從前一樣放心大膽地做生意。
恍惚之中,他似乎聽到一聲嘹亮的嬰啼,他驚愕地握緊酒杯,抬頭看向帳外。
帳外的風雪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一隻大鷹自營帳頂上展翅而起,翱翔於天。
他喃喃地說:“翱,東方翱。”
許楠與蕭楊聞聲,交換一個眼色,問道:“怎麼了?”
圓子看著他們說:“她一定生了,而且我有感覺,一定是兒子。”
得到兩個隱藏的大白眼和兩個皮笑肉不笑的假笑,蕭楊看似關心,實則揶揄:“殿下如何得知?不要想太多,若是思念過甚,不如回去探探。”
許楠麵無表情:“殿下還是該有心理準備的好,萬一是個女兒,豈不是要失望?”
圓子冷哼一聲,給他二人斟酒,直言不諱:“你們都嫉妒我!別以為我不知道!”
那兩個人虛偽地笑:“您想太多,怎麼可能?臣等嫉妒您什麼?哈哈~”
“沒有啊?那就是我弄錯了。”圓子逼著他們喝酒:“必須把這一壇子酒喝光,不然就是對我有意見!”
那兩個人鬱悶地喝酒,難得統一戰線,都覺得麵前這個男人太得意,太可惡!
圓子仿若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慢悠悠地說:“蕭楊,我聽說金平最近和你走得很近,若是合適,就辦了吧,我給你們做主婚人!”
蕭楊下意識地想要反對,抬頭卻對上金平的眼神,那些話便堵在喉嚨裏,什麼都說不出來。
金平品階不高,座次很是靠後,大年節下,她也難得的穿了一身粉藍色的衣裙,拾掇得很精致,倒比平時多了幾分柔美。
她也沒什麼不好,能幹、精明、多才多藝、深得老母喜歡、還不嫌棄他的臉……如此難得,還妄求什麼?
蕭楊釋然一笑,心中突然安定踏實起來,舉起杯子遙祝金平。
金平臉上浮起一層紅暈,有些羞澀地舉杯應和他,喝盡杯中美酒。
圓子看在眼裏,非常滿意,再看向許楠:“睿王哥哥來信,說給你看了一門親事,女方貌美端方,多才多藝,能騎射,擅長女紅,非常不錯,讓我年後放你幾天探親假,回去相親,你意下如何?”
許楠淡淡地將酒杯放下,平靜地看著遠方說道:“靖中未平,何以家為?多謝兩位殿下美意,臣暫時不想這個事。”
圓子不高興,一大把年紀了賴著不成親是什麼意思?
本想甩動三寸不爛之舌勸說,許楠一句話截斷他的退路:“刀槍無眼,臣還是不要耽擱人的好。”
圓子便不再說話,沉默地敬了許楠一杯。
蕭楊湊興:“大家都要好好的,年年一起喝酒,喝到老!”
宴席散去,圓子還要帶人巡營,許楠把他按倒:“讓人去做不行麼?該歇就歇會兒。”
圓子眯笑:“那就煩勞許將軍啦。”
許楠大步走出去,仰頭望天,深吸一口冷冽入肺的寒氣,壓下心裏的焦躁與痛苦。
她嫁了,她有了孩子,他不能把她搶過來,也不能做什麼,那他便讓她的丈夫活得好一些,讓她過得好一些,讓她無憂無慮好了。
憂鬱地踏著雪往前行,突然看到傳令兵狂奔而來,攔住了問:“什麼事?”
傳令兵一副見鬼的表情:“靖中女皇遣派特使過來送禮,指名要送給太子殿下,向殿下問安,還說想求親想聯姻!”
許楠忍不住愜意地笑了。
雖說知道某人一定不會答應,魏綿綿如此大張旗鼓不要臉,也是別有用心。
但他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通過梁君傳入禾苗耳中,到時候,某人的日子不知會有多好過,哈哈哈!
說不定,他很快就會看到禾苗重新馳騁沙場的英姿。
許楠神清氣爽,大手一揮:“走,巡營去!”
看熱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