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托村是北部荒原上一個普通的小村莊,富有鄉土氣息民風淳樸,換句話形容就是原始落後資源匱乏,這裏的土地極度貧瘠又不出產任何有用的特產,迫使村民們隻能另尋出路外出謀生,留在這裏的隻有老弱病殘和最老實木訥除了從土裏刨食再也沒有別的辦法生存下去的貧農。
和查托村這樣的村莊在北部荒原還有很多,這裏是塔克王國最貧窮落後的地方,雖然麵積廣袤卻是一片廢土,名義上屬於幾位王國貴族的領地,但他們從來也沒有派人來管理過。
離查托村最近的城鎮是北崗鎮,相距足足有兩百多公裏,即便是騎最快的奔馬也要大半天的時間,更不用說靠兩條腿兩地奔波了,村民們一年辛苦到頭收獲的微不足道的糧食,減去勉強填飽肚子剩下來的就會攢起來去北崗鎮換取一些生活必需品。北崗鎮位於北部荒原的邊緣,雖然算不上繁華,但和那些窮鄉僻壤相比可以說是大城了。
這一天正是春耕時節,村裏還能幹活的村民們在村口的田地裏埋頭忙碌著,雖然這比沙土裏含有的養分多不了多少的土地一年忙到頭也打不了多少糧食,但隻要勤快耕耘能多上一點就是一點,積攢下來的能到北崗鎮去多換一點鹽巴和日用品。
查托村雖然貧窮卻有一條很不錯的道路,村民們紛紛抬起頭往路的那頭望去,他們聽見遠處隱約傳來了馬蹄聲,果然過了一會兒一輛馬車就出現在道路上,行駛的越來越近。
所有的村民都認識這輛馬車、駕車的車夫以及馬車裏麵乘坐的主人,實際上這是查托村最富裕的住戶麥卡勒家的馬車,而坐在裏麵的人當然就是勞夫恩·麥卡勒老爺了,他可是查托村最有錢的人。
村民們敬畏的看著馬車從邊上經過,沒敢去打招呼,他們有些奇怪,麥卡勒老爺一般三四個月才回來一次,記得上次回來還是一個多月前,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
村民們一邊幹活一邊議論紛紛,有人說:“我想應該是接加布裏埃爾少爺回去上課吧?”
有人立即駁道:“你傻呀?還有大半個月春假才結束呢,哪年麥卡勒少爺不是住到這月底下月初才走的。”
那人辯解道:“我哪裏記得這麼多,老實點幹活吧,你看你都耙到我家地上麵來了。”
他們都看不到馬車裏麵端坐著的麥卡勒老爺陰沉無比的臉色,也沒注意到在他們麵前一向得意洋洋的車夫卡迪垂頭喪氣的神色,就這樣邊幹活邊議論,注視著馬車進入村內。
實際上勞夫恩·麥卡勒並不算一個很有錢的人,他僅僅是整個村子若幹外出謀生的人裏麵比較成功的一個而已,他靠在北崗鎮以及更遠的幾個城鎮之間販賣貨物營生,早期最順利的時候也算賺了不少錢財,但後來也有賺有虧總的說隻是一個普通小商人而已。
勞夫恩比較戀舊,每隔一段時間會回一趟村子住上幾天,他教育他的兒子加布裏埃爾說這是提醒自己憶苦思甜,永遠不要忘本。而每年也會在學校放假的時候把兒子送回查托村“鍛煉”,根據加布裏埃爾自己理解,這種名義上的“鍛煉”隻不過是父親無暇管教自己,害怕他成為一個敗家子所以幹脆把他送回村子裏關著而已。
麥卡勒家的少主人加布裏埃爾·麥卡勒正在自己的房間裏看書,這是他唯一的嗜好,也是在這個貧窮缺乏娛樂活動的小山村裏他僅有的消遣方式,每年放長假他被父親送回來他都會帶上幾本購買的或者是從學校圖書館借閱來的書籍,利用這段時間正好看完。小時候還不懂事的他每天追著村裏的土雞土狗打鬧就能開心的度過,但漸漸長大後這樣百無聊賴重複單調的生活就是一種難熬的折磨了,唯有讀書沉浸在幻想的世界裏他才能感到無邊的樂趣。
麥卡勒家的宅院自然比村裏的其他村民的破爛房屋要良好許多,這是勞夫恩發家後回村推dao原來破舊不堪的老房子翻新重建起來的,由於缺乏足夠的人工以及建築材料,隻建成了有兩個大房間和幾個小房間的普通宅院,並不是那種幾進幾出的豪宅。
有人在加布裏埃爾的房門口敲了幾下,並說道:“蓋比少爺!蓋比少爺!”
加布裏埃爾聽出來是管家阿奇的聲音,實際上這座房子裏隻有兩個仆人,管家阿奇和他的妻子廚娘安妮斯,他們年紀都很大了,在麥卡勒父子不在家的大半年裏負責照顧管理房子。馬夫卡迪在村裏另有住處,一般也跟著勞夫恩在外麵奔波。
“阿奇,什麼事呀?沒到吃飯時間吧?”加布裏埃爾放下書,打開了房門。
阿奇已經六十多歲了,頭發全都白了臉上也全都是深深的皺紋,不過他是莊稼漢出身年輕時候沒少幹體力活所以雖然上了年紀身體還十分強健,雖然有些駝背佝僂但精神十足。仔細算起來他和麥卡勒家算是遠方親戚,原本住在另一個和查托村情況差不多的小村子裏,由於膝下無子照顧,十多年前勞夫恩把他們倆接過來實際上算是供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