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很簡單,偶爾有一兩個來祭拜的人,也都是很快就走了。
南城和南風奔走在大廳裏,黑白相間的禮服就像是蒼白了整個世界的顏色。
陳曉嬌沒有進去,穿著白襯衣,黑長褲安靜的站在門口,不吵不鬧。
她不太適合這樣悲傷的場麵,那些回憶會像倒流的水,一點一滴的湧進她的腦海裏,擊敗她這麼多年來建立的防護。
她拔出一根煙,站在門口徑自抽了起來,煙霧飄散的遠,偶爾走來一兩個客人也是不悅的看著她。
“你不要到這裏抽煙,要抽到別處抽。”南風突然走了出來,用一種嚴厲的語氣對著陳曉嬌說。
陳曉嬌探了探頭,看著裏麵招呼客人的南城,才回過神來看著南風。
“那些人都是狗眼看人低,要不是麵子上過不去,你爸媽的葬禮,他們才不會來,你看看,一個個哭的多假惺惺。”每次一看見南風,陳曉嬌就抑製不住的想要發火。甚至想扇他一巴掌。就算她自己也不明白一個所以然來。
“你對我有意見可以,但是你絕對不能在我爸媽的靈堂前說這些話,你還是人嗎?”一直都很是沉默的南風這次終於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而低咒出一句。
這麼長時間來,南風和陳曉嬌都沒交談超過十句,原本關係平淡的兩人在此時此地似乎有交鋒的趨勢。
“我是不是人,你不知道嗎?”陳曉嬌將最後一口煙吐在南風的臉上,抹著黑色唇膏的嘴唇伴隨著動作顯得更加的誘惑而鬼魅。
她不是人。那又怎麼樣,她是那種可以笑著看著一個人慢慢死去的人。她是一個可以將別人打到殘廢卻毫無愧疚之心的人。
人?算個什麼東西。
心?算個什麼玩意。
“不管你怎麼想,但是現在我希望你離南城遠點。”南風丟下一句話就走了進去,沒有再理陳曉嬌。
站在門口的人扔掉手裏的煙頭,給自己喂了一片口香糖才聳聳肩走了進去。
離他遠點?那不是南風說了算的吧。
從兩個人有交集的那一天開始就證明,這不是離開或者不離開能夠解決的事情。
說起來,她也不知道南城究竟是以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存在於自己的世界裏。
離情人遠一點,離朋友近一點,有時冷漠,有時熱情。就算兩人有了身體上的關係可是也不像一般情侶之間那麼熱情。
算了,不想了,她回過身來,換上一張沉重的臉,走到南城的身邊。
“節哀吧,人死不能複生,你要好好的,他們在九泉之下才能安息。”陳曉嬌一字一句的說著,連她自己都感覺得到虛偽,抄襲電視上的台詞。在這樣嚴肅的場景之下,她竟然沒有絲毫的愧疚之心。她死後應該會下地獄吧。
“小嬌,謝謝你,現在我隻有我哥和你了,你不會離開我的吧。”南城握緊了陳曉嬌的手,那種傳遞到陳曉嬌受傷尖銳的刺痛感,清晰的告訴她。
麵前的這個人在害怕,害怕他會失去一切。他是一個害怕孤單的人,而現在她成為了他一半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