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霓裳點點頭,看著床邊新來的侍女,想起初見冬兒時的情景,內心有些苦澀。
“你還在怨恨朕嗎?”
“不是我嗎?如今你倒喜歡在我麵前自稱朕了,我卻不習慣自稱臣妾啊,自稱孤家寡人,你就不怕真的會孤獨終老嗎?”霓裳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怕”明嵐撫摸著霓裳樵悴的臉龐。
“明嵐,高處不勝寒,有些人是注定孤獨終老的,即使他的身邊圍滿了許多人,卻沒有一個人是可以真正走進內心的”霓裳別過頭去,微微皺眉,狠狠心腸“你知道嗎?入宮一年多,皇後曾諷刺於我,說我專寵卻未見有身孕,我當時以為,我大慨是在南城的天涯海閣,喝了老鴇的六神茶,怕是終身不孕了吧,可我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懷上你的骨肉,雖然我恨你,可孩子是無辜的啊,倪少己死,或許這個孩子是我餘生所托,皇後害我丟了骨肉,我要她以死抵命。”
明嵐並未作聲,要他殺皇後,他根本下不了手,他可以廢了皇後,將她打入冷宮,或貶為奴,雖然皇後親手毒害了他與霓裳的骨肉,可明嵐內心卻很明白,皇後一心也是替他著想,他欠她一條命,下不了手,他看著霓裳,一個帝王竟然在她的枕前滴落了淚水,霓裳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霓裳了,她真的被仇恨包圍了內心,那又何妨,隻要自己能看著她在自己眼前,哭也好,笑也罷,都比看不見來的要好。
“朕將鳳印交給你,隻要你給皇後一條活路,任由你處置”明嵐說完,痛心的離開乾清宮。
“臣妾恭送皇上”霓裳目送明嵐離開,她終於用血換來了這後宮最高的權勢,為什麼她一點都不開心?
霓裳得到鳳印便立即下旨,縊死了冬兒,命人挑了皇後的手筋腳筋,廢了她的武功,終身監禁天牢,朝中大臣,紛紛上表,為皇後求情,彈劾帝夫人,卻被明嵐一一駁回,他早己經被霓裳的愛,絞的心力交瘁。
鳳印如今在霓裳的手裏,她便成了這後宮最高的主宰,那便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的時候,內務府總管因不能完成霓裳吩咐之事,因辦事不力的罪名被賜毒酒而亡,樂坊的琴技們,隻因彈錯了一個曲調,被斬斷了雙手,這一切,明嵐看在眼裏,放在心裏,卻不聞不問,這些奴才隻因早些得罪欺侮過霓裳,霓裳卻一個都沒有放過,雖然霓裳處置的手段有些殘忍,若能消除她內心的仇恨,倒也值了。
如今後宮,凡是聽到帝夫人,都唯恐避之而無不及,深怕自己一個不慎,便受到滅頂之災,良妃早己嚇得整日躲在宮內,不敢出宮,終於得了癡癲之症,瘋了。
千裏冰封,萬裏雪凍,冰雪之中一點紅。此為何物?菊乎?已枯。蘭乎?未到。正是寒歲三友之一梅也。冬中獨放,悄不爭春,冬春隻有一季隔。圖個什麼?稱霸?不足。尋寒?甚怪。隻因群芳爭春無意與也。
年關將近,天氣越來越冷了,飄著鵝毛大雪,整個皇宮銀裝素裹,霓裳獨自一人,站在這裏賞梅,眼睛模糊,竟看到倪少站在梅園對著自己笑,欲走近仔細看,才知道是自己思念過度,又看花了眼,歎了口氣,記得冷清秋在死前要他善待三皇子,皇後亦如此,原來權力真是個很好的東西,欲回宮,看看皇後和冷清秋留下的皇子公主們,她們似乎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帝夫人所害,並不親近霓裳,但霓裳卻也未曾怠慢過他們。
“你這個妖女,待本皇子長大,定會替母後報仇”三皇子抓著霓裳的手狠狠的咬了霓裳一口。
“夫人”小月是霓裳親自在宮女苑選的宮女,見帝夫人被咬,慌忙上前觀察傷口,霓裳捂著手,示意小月並不打緊。
“這話是誰跟三皇子說的?”霓裳提高了音亮問道,一臉的不悅。
甘泉宮內侍候公主,皇子們的宮女奶娘,聽到霓裳這番話,都嚇得跪了一地,“奴婢們罪該萬死,沒有教好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