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情形太詭異了,迅速的吞咽口水也不能阻擋我的恐懼,要命的是,我漸漸發現口幹舌燥,很快便無口水可咽。
無措的拿著筆,在顏宗明的催促下,我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顏宗明接過本子,把手搭在我肩上,“我給你買了一套房子。”
誒?
我嚇糊塗了,半張著嘴看著他。
他慢慢的彎身,靠的很近,“你那個房子太小了,還漏水。不好,不好……”他連說了兩個不好,足見記憶深刻——可是他有機會去顧清的家裏嗎?死者家屬和殮容師,能有什麼交集?
我忽然覺得脖子熱熱的,僵硬的轉身,就看到顏宗明臉上的皺紋,他越貼越近,嘴唇都快貼到我脖子上了……我的媽啊,我這是被個老頭******嗎?
打死我都想不到,我第一次被人******,對方居然是個神誌不清的老頭!
就在我猶豫,是給他一拳還是落荒而逃之際,他卻突然放開了我。
一切讓人始料不及又猝不及防,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我於他眼中忽然變成了隱形人。
他自顧自的走到床邊,躺下,蓋好被子,沒三分鍾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神啊!你好歹告訴我房子買哪了再睡啊!
我很懷疑,叫醒他,他會不會已經忘了剛才說的話——他的病情時好時壞,連顏琪都這麼說。
算了算了,我轉身走到書桌旁,把顏宗明放在那裏的本子找出來,隨手翻了一下,馬上就覺得不對了。
這是個記事本,前麵是電話號碼本和一些備忘錄,我檢查了一下,多為朋友和親人的電話,備忘錄也都是這些人的生日。很明顯這是個私人生活用的記事本,在電話號碼本上,清楚的寫著顧清的名字!
這當然不是問題,剛才顏宗明的舉動很明顯告訴我,他認識顧清,並且和顧清的關係不淺!
問題是,記事本的後麵,有很多頁被撕掉了!
我看了一下時間,大概是從三年前直到最近兩個月,也並不是全撕掉,像,貝貝過生日,全家都很開心,或者顏鵬出事,我覺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像醫生告訴我,我得了老年癡呆症,這怎麼可能?像,顏鯤回來了,我不想看到他……
諸如此類的,好像日記一樣的東西。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歸根究底都是3w1H,who,when,why和how……
遺憾的是,關於撕了記事本之事,除了how可以完全不用腦子——除非凶手不是用手而是用腳撕的——之外,其他的事,我完全沒有頭緒。
再轉頭看看,顏宗明睡的酣甜——看著都讓人嫉妒。
我想也沒想,把記事本抱在懷裏,走到門口,又想起頭發的事……也不知道是孫浩不專業還是我不專業!我看人家CSI犯罪現場都是用唾液檢驗DNA的,這年頭誰還拔頭發啊,萬一沒拔到根有毛囊的,我豈不是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再來一次?
不過誰叫我也不是專業的呢?我也沒帶棉簽,隻好用土辦法了。
可能是太過緊張,我拔了三根,才拔出一個看起來像樣的——神奇的是,顏宗明居然一直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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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把我的成果交給了孫浩。看得出來他很滿意,尤其是顏宗明把我當顧清的事,間接印證了他的猜測可能是正確的,所以他急不可耐的,拿著那根頭發當寶貝似的,開車疾馳而去。
我在回去的路上,卻意外接到了梅紫的電話。
早上九點的市中心,堵車堵到我幾欲吐血!好容易趕到梅紫說的咖啡廳,已經遲到半個小時了。
“不好意思。”我道歉,坐在她對麵。她今天穿了件灰白條紋的針織衫,比平時的她多了些溫柔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