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滿手傷痕去學搓繩、編繩是不得已的。
對自己的爸媽,就算盧修思擁有什麼這輩子都沒學過的神秘技術,隻要說是「以前」從圖書館讀來的,都可以簡單應付過去。但是對其他的村人們可不同,他必須要有個「正當管道」來學會這項技術,不然,會引發軒然大波。
最糟的情況是爸媽會被指控偷學了這項技術而教給兒子。
至於不能在自家的田裏種麻,對盧修思來說根本不成妨礙。山裏有竹子有野藤,拿來做衣服或許有些勉強,但根本不缺搓繩索的材料。
盧修思原本「像孩子一樣遊玩」的計畫也就暫時擱置。
一天早上起來,發現秋老虎正在發揮也許是最後的餘熱,熱得秋衫秋褲都快要穿不住,盧修思在門外找了個有遮蔭的地方,照例開始練起攝心訣,練了兩趟,突然覺得今天的情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對別人來說「好像見過」隻是好像而已,對盧修思來說是100%真正見過。果然:
「喂,你在那兒鬼劃什麼呢?」
盧修思往來人處望去,果然還是隻看見一個幹巴巴的小孩。瘦的隻剩一把骨頭。
「早操。」不過盧修思沒給對方反應時間就繼續說:「現在做完了,正要吃早飯,你一起來吃吧。」
那瘦皮孩子怔了怔。他的確是餓得受不了,存著到哪兒去蹭一頓飯的心思,才這一大早就偷溜出家門在村裏頭到處轉的。盧修思講得這麼直白,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轉念間盧修斯已經回身進了家門,又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不吃麼?」
「吃吃吃!」管他那麼多!瘦皮孩子跟了進去。
兩人飽餐了一頓……瘦皮孩子吃掉其中七成。「我叫盧修思,你叫什麼名字?」
「妙妙。」
「啊?妳是女生啊!」盧修思這才想起來預知夢裏見到的本來就是女生。
盧修思本來想問她認不認識羅娜,是哪家孩子?可是又有點想不起來,為什麼自己要去認識羅娜?
……啊,對了,好像是因為12、3歲的時候會接到個向羅娜求婚的任務。而且如果自己貫徹「搶著做完係統交代的任務」堵著不讓它出現的計策,那會是係統「不得不」出現後交付的第一個任務。可是……
記得那那個「求婚任務」的要求完完全全隻有「求婚」這個要求而已吧?求婚成功或失敗完全不影響獎勵。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預先去跟羅娜加深感情呢。
也許隻是因為盧修思個性別扭?就算是那個宇宙第一霸道亂發莫名其妙任務的係統,盧修思也不喜歡非得跟一個自己其實沒有任何心思、想與對方攜手共度餘生的對象求婚。
再要說到懲罰,係統給的懲罰都很誇張,和任務內容的簡單程度不成比例。比方說這個求婚任務的懲罰是獸妖屠村。
笑話,盧修思怕獸妖屠村?他可以預先為村子建好防禦工事,或是自己練練、一個人抵擋攻村的獸妖都不是問題。至少在預知夢中不是問題。問題在於這麼做毫無意義。
係統是臨時選出一個讓盧修思措手不及、且真正會感到痛苦的懲罰……有的讓他比死還痛苦。這實在太討厭。這也就是盧修思為什麼寧願毫無意義地做一些延後它冒頭的行為。
回到原題,盧修思真正恐懼的是羅娜答應了自己的求婚。就算實際上至今是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盧修思也不忍在這種場合敷衍的打哈哈:「沒、沒有啦,我說笑的。」
雖然至今在預知夢中100%是被拒絕,盧修思很堅定的認為,預知就是未知。對他來說,預知夢的可信度最多和21世紀初的下周天氣預報差不多。
明明預知能力是為了讓人躲避未來噩運而存在,若是隻因現實和預知不吻合就患得患失,豈非和神經病差不多。
想來想去盧修思還是沒找到其他繞過的方法,於是仍然照預定問了妙妙一句:「妳聽說過羅娜嗎?大概……比妳小一、兩歲的女孩子。」
妙妙搔了搔頭,一臉莫名其妙:「你說我們村裏的孩子?別說比我小一、兩歲,我覺得整個村裏都沒這人。除非是哪位嬸嬸的乳名。」
盧修思不由得歎氣:果然還是這樣。難道是幾年以後才搬來的?突然冒出來?如果預知夢中的自己,跟她根本沒什麼感情基礎,隻是因為到了青春期見對方長得漂亮,就搶著去提親,這還真是十足的野獸啊!
……等等,仔細想想,這種野獸在各種作品中還真TM的多,不要一不小心就地圖砲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盧修思天天去學搓麻繩,妙妙偶而來吃幾次早餐後,也不再客氣,幹脆天天過來吃。說不客氣是指天天來蹭吃這件事情本身,妙妙的態度還是很客氣,盧修思早就知道會這樣,不然也不會這麼大方。
說是客氣倒不如說根本躲躲閃閃的,畢竟這件事至今還瞞著盧修思的爸媽。爸媽以為小兒子食量突然大增,以為是因為努力學編麻繩的緣故,很大方的為他(們)加足了早餐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