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切都好。隻是有個之前向我們要了考題的舉子,進場時夾帶例文,被那老東西給拿住了。”莫淩玨說得溫和有禮,眼神中卻閃過一絲詭譎。
孟靖不置可否,又繼續問道:“之前你說的那個徐昀,可處理好了?”
莫淩玨心中一沉,他沒想到孟丞相還記得徐昀這個名字。他本想隱瞞自己的失職,可既然丞相問到,他卻不得不據實以對:“下官原本在會試前夜著府中親衛前去行刺,他說見到匕首捅進了徐昀的心髒,可……可會試上,下官卻親眼看見徐昀走進了貢院。”
莫淩玨聲音漸沉:“依下官所見,這個徐昀,大有來頭。”
“當啷”一聲,幾案上的茶盞被孟靖掃到地上,碎成了渣渣。
“哼,大有來頭?”
孟靖拍了拍手,便從正門進來一個老者,顫巍巍地在兩人麵前跪下,“草民參見兩位大人。”
“你自己說吧。”孟靖冰冷如刀的聲音傳來。
“是。草民是回春醫館的大夫,那日徐家馬車停在醫館門口,受傷的卻是一位小姐,匕首直插進了心髒,草民也無力回天……”
屋裏靜默許久,孟靖才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莫淩玨不敢開口,不知道要如何向這位丞相請罪。
“你府裏的人,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孟靖說得看似無心,卻冷冽得讓莫淩玨心中一顫。
莫淩玨緩緩起身施禮,道:“下官有罪。這次會試選中的卷子,徐昀亦在名單上……”
孟靖的瞳孔猛然一緊,“他都寫了些什麼?”
這兩名朝廷大員之所以大費周章地去對徐昀下手,是由於他鄉試時寫的那篇文章。
當時的鄉試主考是他們的人,見到徐昀的文章嘖嘖稱奇,卻發現字裏行間罵的都是朝中貪官,於是就將它呈給了莫淩玨。
莫淩玨見文章裏痛陳時弊,句句在理,還提出了有效的解決辦法,就擔心這個徐昀萬一以後果真當官,會做出什麼對他們不利的舉動來,才趁著他還是個舉人的時候,通過痛下殺手。
可誰知道殺手手歪,隻殺死了徐家的小姐……日後他成了進士,可就不好下手了!
但是莫淩玨卻並沒有多擔心,“這次會試,徐昀的卷子上卻說我朝無貪官,還盛讚了我們……下官是想,也許他也是個識相的。”
“嗬嗬,”孟靖幹笑兩聲,“誰知道他是真識相,還是口是心非?”
“丞相多慮了。”莫淩玨也無聲地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中的陰暗,無人能覺,“不過區區新科進士,那麼多朝廷大員我們都殺得,能讓一個徐昀攪起什麼風浪來?”
莫淩玨將茶杯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不如將他放在榜上,他感激我們給他功名,若與我們一派,我們就多了一個得力的人。若他果真如此頑固不識相……丞相,我們殺的人還少麼?”
莫淩玨的唇角現了一抹帶著血色的笑。
莫府門外,傳來“啊——”的一聲淒厲的呼喊,回春堂的人之後數日都焦躁不安,不知這裏最年長的大夫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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