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小小的樹葉就勾起她的回憶來,她記得在她穿越之前,十歲時,某次跟家人出去旅遊,第一次見到了銀杏樹,於是就摘了幾片銀杏樹葉回家,放在書裏。
一放就是很多年,若是現在穿越回家,還能看到她夾在書裏的銀杏樹葉呢。
隻是,恐怕……再也回不去了吧。
她甚至感傷又無比失神,眼神空洞如灰,麵容平靜憂鬱,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娘子,娘子——你怎麼了?”
他心疼地捧起她的臉頰,關切凝望著。
她這才從神思中回過神來,輕輕扭過頭去,也不回答,走到湖邊,歎了一口氣,將銀杏樹葉丟進了湖水裏。
她蹲在湖邊上,瞧著那片銀杏樹葉順著水流緩緩移動。
他也在她身邊蹲下來,牽起她的小手,輕輕撫摸,“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沒什麼。”她搖搖頭,皮笑肉不笑地泛著一絲淺笑,在地板上坐下來。
他也並肩和她坐下,依然笑著說,
“若是不開心,就大叫出來吧,對著湖麵叫出來,心裏就會舒服的,像我這樣——誒——”
他很用力地大叫一聲。
“誒——”她有些羞澀地小小叫了一聲。
他搖搖頭,站起身來,雙手圍擋在嘴邊成一個小喇叭,又“啊——”的一聲大叫,比剛才那一聲還要響亮,“要站起來,這樣聲音才大,你那聲音太小了,喊不出效果。”
他從她伸出了手,她笑著咬著嘴角,接過他的手,站起身來,學著他的樣子,
“啊——”又是小小的一聲,她實在不好意思,這輩子都還沒有這樣子對著湖麵興奮亂叫呢,總感覺挺傻的。
但傻就傻,那又有什麼關係。
於是她又啊啊啊地叫了幾聲,聲音漸漸放大,開嗓之後,聲音就完全放開了,“啊——”
那聲音嘹亮清脆而又悠遠,這種大叫,帶給她前所未有的體驗,身體裏的憂鬱好像被湖麵的某種神秘力量給收走了。
“啊——嗷嗷嗷——”他也跟著大聲地對著湖麵怪笑怪叫。
她大聲地叫了兩三聲之後,就不再叫了,感覺臉頰因為聲波的震動微微發麻了,她揉了揉臉頰,看了看天色,說,“要下雨了。”
風漸漸變得疾烈起來,樹林大幅度地擺動著,沙石被風刮起,湖麵上微波蕩漾好似一條巨大的魚的鱗片。
“那,我們回家吧,爭取下雨前回家。”
他看了看漸暗的天色,甚是擔憂會下雨。
“那裏不是有亭子嗎?我們去哪裏避雨吧,等雨停了,咱們再回家。”
她指了指前頭的一個涼亭。
“好啊。咱們今天賞雨。隻是少了好酒好菜……”他覺得要有美酒才更有詩意。
“那,要不我回去拿吧。”涵晨貼心地說。
“好,快去快回。”北川镔澈點點頭。
“不用了,這麼遠,多費勁兒啊,我不想吃。你也別吃了,餓了就喝湖水吧……”
她說著就朝那個亭子大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