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紀元年代,坦塔羅斯大陸不歸海域。
時值中午,天上天下,卻沉沉一片,整個海域囚禁在漫無邊際的黑暗牢籠中。海水靜靜地挪動著,步履猶如年邁體衰的老人。
沒有一絲風,空氣是停滯的,凝固的,沉甸甸的。
海的北麵是一座森林,林木森森,枝條虯結,樹木盤根錯節,像蛇般蜿蜒伸向遠方那黑影幢幢、若隱若現的山峰。
海岸邊雜草叢生,上麵開著淡淡的紅花。
花色鮮豔、美麗,但形狀恐怖,宛如噩夢中見到的令人發狂的花朵,散發出淡淡的、令人作嘔的屍臭。
紅花茂盛處,一艘加萊型漿帆船靜靜地停泊著。
這是一種窄長低矮、靈活以劃漿為主要推進手段的船型。在神聖紀元年代,是海盜們稱雄海上的主力戰艦。船身長五十九尺,船梁十八尺六寸,約可載重七噸。帆椼長三十四尺六寸,帆麵積估計在六百四十五平方尺,航速為五節。
船上亮著幾盞油燈,燈光慘淡,如毒氣般漂浮不定。船的兩側雕刻著各種怪物的圖象,但全都經風雨侵蝕,醜陋不堪。
甲板上密密麻麻的圍著一群海盜,海盜呈半圓分布,圓心處立著兩個十字木樁,上麵用黑色麻繩鬆鬆散散地綁著兩個少年。披散著長發,光著腳丫子,著破破爛爛的衣服,上麵浸著一條條黑色的血痕,有些地方漏出了肌膚,無一不是已經流膿的傷口,一些綠頭大蒼蠅趴在上麵,貪婪地進食。
此刻,兩個少年的頭上都頂著一個發黴的皺巴巴的蘋果,嘴裏塞著一團髒兮兮的抹布,身子劇烈地顫抖著,臉上的表情因為被長發遮擋的關係,不太清楚,但想來十分害怕。
“狗雜種,給老子站穩點,別顫抖抖地像個娘們,要是因為你的緣故,害老子輸了錢,即使是屍體,老子也不介意在上麵多添幾朵花。”持槍的海盜,聲音沙啞、粗魯但卻是低沉的,似乎刻意壓製著。
“黑鳥!”說話的聲音帶有譏諷,比前者輕柔,但更邪毒,“想不到你那肮髒的豬腦裏,竟然能想出這麼冠冕堂皇的失敗借口,估計今天,你身上的上下部位倒置了。”
“豬腦?奧克司!你相不相信老子可以把你那英俊的屁股踢到天上去。”粗魯的聲音,顯得甚是暴躁,“還有老子是黑島,不是那個見鬼的黑鳥,你他媽的腦子裏裝的糨糊啊!”
“是嗎?”陰柔的聲音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但仍然識趣地沒有再爭辯,“等你顫抖地手贏了我再發表你的大言不慚。”
“哼!”重重的哼了一聲,黑島開始把心思集中到眼前的比賽上,全身心地投入比賽中,暴風來複槍一顫一顫地對準了左邊少年頭上的蘋果。
“啪!”一陣輕響過後,硝煙彌漫,空氣中充滿著濃濃的火yao味,船上似乎隱隱約約傳來一陣悶哼聲,但不是很明顯。
硝煙散盡,呈現在眾海盜麵前的是一副滿臉血汙,臉上有著輕微旋轉刻文凹洞的人體慘像,鮮血正沿著臉頰不斷下流,不一會就染紅了甲板,在燈光中,勾勒出一朵朵鮮豔的梅花——顯然那不可能是活物了。
“呸!賤種,竟然害大爺我輸了錢!”黑島恨恨地走到屍體麵前,朝少年屍體狠狠地吐了一口痰,似乎仍然覺得不解恨,端起手中的槍對屍體的腦袋又“啪啪啪”開了幾槍,一時之間,腦漿噴濺,周圍海盜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染上紅白揉合的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