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苦命的宿主(1 / 2)

古堡主人的肢體似乎已經死亡一般僵立不動,而自己的靈魂和神識卻門外的海妖,等待片刻後發覺艙內沒有了聲響,暗自慶幸黑胡子已然斃命,正準備進艙一探究竟。不料一團火光從艙門處迎麵襲來,緊接著一陣陣隆隆巨響,伴隨著海妖的嘶叫,船板的破裂之聲,黑胡子引燃了炸藥。海賊船及周圍海麵數公裏之內,盡皆是一片火海,所有的海妖和沒有死透的海賊,全部付之一炬。小島上的鴉雀聞聲齊飛,萬籟俱寂的叢林深處,一聲聲野獸的悲鳴,為這場慘烈的戰鬥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這場戰役的慘烈讓塞隆也暗暗吃驚,繼續前進,下一副畫似乎有些荒島餘生的滋味。在荒島的密林裏一個魁梧的壯漢,伏在亂石周圍,已然奄奄一息,棱角分明的臉龐,讓塞隆覺得似曾相識。電光火石間恍然大悟,這分明就是戰鬥開始前被緊縛在桅杆之上的俘虜嗎,應該就是古堡主人的父親,或者就是主人本人。幸好那幾日的陽光雨水天氣都很溫順,沒了曾經的狂暴。古堡主人漸漸的恢複了身體狀況,靠著雨水和叢林裏的果子堅強的活了下來。獨自一人生活在荒涼的小島上頓感淒涼。回到被炸毀的帆船想拾取一些能夠用來維持生計的物件,卻一無所獲。古堡主人悵然若失的站立在海水之中,遙望家鄉的方向。回憶著自己趁亂逃跑手刃海妖的經曆,頓時感到人生的悲涼的自己的渺小,究竟有沒有一種力量能夠挽救自己的孩子和死去的妻子。戰亂多年家園毀滅,自己又漂泊在了這個荒蕪人煙的小島上,究竟何去何從。古堡主人茫然的在沙灘上漫步,突然腳下一陣痛感,似乎踩在了石頭的尖銳處。忙低下頭看去,見是一塊破舊的青銅殘片,邊緣是呈圓形的弧線。百無聊賴之際,隨手撿起來觀看,隻見殘片密布紋絡,深入淺出,條理均勻。有種奇異的美感貫穿始末,這塊殘片按照邊緣弧線的長度計算,應該是整塊殘片的四分之一或是五分之一。這一定是在爆炸中被強烈的衝擊波震碎。對於殘片的欣賞,讓古堡主人早已忘記了腳上的疼痛。不禁已然夕陽西下。

古堡主人頓感身心疲憊,在家鄉多年的美學熏陶使他經久地把玩著這塊殘片,在這個荒涼的海島上也隻有他能夠理解殘片的價值。殊不知一段奇異人生恰恰從這塊不起眼的殘片鋪展開來。

古堡主人環視四周,拽了幾把幹枯的野草,用殘破的衣袖仔細地擦拭著這塊殘片,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光彩。古堡主人不禁陷入了沉思,全部的思維集中在了殘片之上。一種飄忽的感覺流淌全身。仿佛整個人陷入了殘片之中,一股強烈的心靈交流占據了古堡主人思維的頂峰。暈眩之際,一聲烏鴉的哀鳴驚醒了古堡主人片刻沉睡的內心。抬眼望去四下漆黑,隻有幾隻烏鴉在啄食著燒焦了的海妖屍體,此情此景仿佛昔日重現,噩夢般的經曆令古堡主人不堪回首。隨即匆匆地將野草纏繞綁縛在殘片之上,紮緊結實揣在懷裏,向自己的窩棚奔去。

一路溝溝坎坎,精神混混沌沌,不知摔了多少個跟頭才回到窩棚。古堡主人此刻越發感覺精神萎靡不振,下意識地檢查腳上的傷口,觀察有無感染化膿的痕跡。令古堡主人大為不解的是,傷口奇異般的愈合了,毫無受傷的痕跡。用手觸碰不疼不癢,完好如初。種種奇怪的經曆令古堡主人慌亂不及,忙不迭的從懷裏掏出火石,在周圍的鵝卵石堆上擦然,點燃一把茅草,細細看去。隻見日間的傷口處還留有些許痕跡,皮肉不像別處的黝黑,反而顯得細嫩如新生的一般。古堡主人頓感心生寒意,在這個荒涼的小島,一天之內發生了種種奇怪的經曆,本就脆弱的神經已經經不起折騰了。本以為是數日的驚嚇加之營養不良導致日間產生的幻覺,此刻看到剛剛愈合的傷口,方知一切都是真實的。陷入沉思良久,突然肚子咕咕大叫,古堡主人才意識到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一陣陣強烈的饑餓感襲來,接踵而來的是荒島的孤獨和一絲也無的安全感,不禁令古堡主人情緒沮喪。轉頭之際,眼光與殘片在月光下的反光相接處,頭腦又感到一陣陣的眩暈。饑餓感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身心的飄忽和虛無。混沌之中似乎有一個古老的聲音在耳畔回響。‘我的使者,為我複原,我將贈你整個世界。’來回不斷地重複著。古堡主人努力的尋覓著聲音的發源處,卻不料來自那塊殘片。混沌的意識頓時清醒了許多,在心中暗自忖道‘怎麼會是殘鐵發出的聲音,莫非他有著靈性。’古堡主人不禁大驚失色,回想日間的古怪經曆,明明腳被劃傷,疼痛卻轉瞬即逝。接踵而來的確是自己孤零零地伏在礁石上發呆了一整日,如果不是烏鴉的哀鳴將我驚醒恐怕我的身體還在礁石間陳放,我的靈魂卻不知飄蕩到了何處。多麼駭人聽聞的經曆,想想就感覺脊背發涼,一陣陣寒意向自己襲來,精神似乎要在這清醒的一瞬間崩潰。‘我的信徒,忘卻內心的膽怯吧,我將給你無尚的勇氣和力量。’沉思間殘片的聲音又在窩棚裏回蕩,蒼老的語調似乎貫穿了幾個世紀,或是更久的時間。今日卻又飄蕩到了我的耳畔。‘臣服於我吧,我將帶領你的複仇之路。眼前的世界已然滿目瘡痍,所有的規則都將被撕裂,而規則的建立,取決於力量的強大。你難道不想打破所有不平等嗎,你的妻子因為醫療的缺乏撒手人寰,你的孩子尚在繈褓之中就不知所蹤。這就是你的生活,你失意的人生,和你麵臨著的這個殘破的世界。一切都需要重建,我將賜予你這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