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周深多麼生氣,他還是把韓浩之介紹給餘水水認識。餘水水與韓浩之仍舊不夠熟悉,卻和他妻子相處得不錯。韓太太正為備孕犯愁,好不容易有個人願意聽她抱怨,喜不自勝把餘水水當自家人。
“你和周深怎麼認識的?”韓太太溫溫柔柔地笑,“周深可是說三十五前不結婚的,你們認識才多久結婚的,你可真膽大。”
餘水水笑了笑,似真似假地說,“我知道他叫周深就夠了。”當初她嫁給周深時不就是隻知道他叫周深嗎,不對,她還知道他是榮膺的周深。
韓太太以為這是屬於餘水水和周深的浪漫,她笑著繼續問,“你喜歡周深什麼?”
“錢和權唄,要不是他的人?”話說完餘水水自己倒是笑了,她想起周深莫名求婚後那幾天,猶如過山車般的心情。她接過餘方通的電話,餘方通在電話裏什麼都沒說,可餘水水通過他虛弱的聲音,知道他肯定受傷了。
餘水水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才能幫她和餘方通解決困境,周深是她當時能接觸的人中,最有錢的一個。餘水水以為她有一兩年的時間,慢慢挖掘周深的秘密可以敲詐一筆,可事實往往不如預料。
韓太太佯裝嚴肅地警告餘水水不能這樣說,會傷了感情。餘水水笑了笑沒說話,她知道往往是最真的實話沒人會相信,因為太醜陋。
韓太太對韓浩之工作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可餘水水還是從她這裏知道些細碎線索,比如韓太太日日算著排卵的日子,計算著同丈夫生寶寶的時間,可韓浩之屢屢因為工作錯過。韓太太抱怨,“本來上周可以,但他出任務整夜沒回來,生孩子一個人可以我才不管他。”
“韓先生為人民服務,忙些是正常的。”餘水水笑著問,“最近沒聽說有什麼大案子?要韓先生忙碌整晚的。”
韓太太搖頭,“他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愛問,生生死死的聽著瘮人。他也不愛對我說這些,上次倒是說了一兩句,說是收到情報去抓什麼人,可那人根本沒在船上,船上的都是些手下。”
“這個新聞我看到了,說是船上的人被擒住,這真被抓住是要被判死刑的。”
“有人被抓住?倒沒有聽老韓提起,子彈不長眼睛,傷了死了難說。”
餘水水點頭說是這樣的,在回去的路上,餘水水判斷韓太太話裏的真實,韓浩之應該的確不愛在妻子麵前說工作上的事情,因為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韓太太脾氣好同情心強烈又怕血。韓浩之那晚上一定登船了,到底是全部消滅,還是有活口並不知道。
這對餘水水來說已經不算最壞的答案,隻要沒有得到最後的結果,她每天醒來對自己說一遍:他沒死,我等他。
餘水水從周深那裏得到不少錢,她分成幾個賬號儲存,足夠她離開周深仍舊能充裕生活。餘水水每天撥打那串十一位的數字,隻撥打一次,聽著單調聒噪的提示音,她像是聽著警鍾一樣,提示她不要忘記這段婚姻的初衷。
等待的日子焦灼難安,餘水水不去看周深越來越陰沉的臉色,不去猜他是不是難受,她無聲反反複複念餘方通的名字,這樣做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在第十天,餘水水再次撥打手機,仍舊無法接通,相對前幾天,她反而不著急。仍舊有人不遠不近地跟蹤她,對餘水水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消息,跟蹤她的人或許知道她與餘方通的關係,所以才跟蹤她在她身邊等餘方通的出現,這是不是可以推測,餘方通或許沒有死呢。
在無望的日子裏,哪怕微弱的星星火點,足以溫暖整個心房。
餘水水在無意中知道跟蹤她的是什麼人,隻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偏偏會是警察,她以為會是成哥身邊的人,比如因為他們還欠成哥一大筆錢,或者餘方通知道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消息,可偏偏是警察。據餘水水所知,餘方通隻是在成哥身邊做些零碎的事情,就算餘方通是那條船上唯一的活口,根本不值得費這樣的精力打探。
跟蹤她的人換了幾波,餘水水每天中規中矩的去固定的場合,那些人漸漸乏味,跟蹤越發顯得不上心,有時候與餘水水麵對麵撞上,也懶得掩飾。
周深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和餘水水越來越少的交流,周爺爺奶奶奇怪餘水水和周深的關係,老兩口卻不敢貿然開口。夜晚,周爺爺在房間裏活動腿腳,周奶奶的臉貼在門上聽外麵的動靜,周爺爺歎口氣笑話她,“年紀一大把,讓小輩看到像什麼話。”
周奶奶不耐煩地揮手示意周爺爺過來聽,餘水水在隔壁房間,周深已經回來。周奶奶唉聲歎氣,“好不容易喜歡上這丫頭,眼看又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