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離出嫁隻還有一天的時間了,午飯後,小菲在自己院子裏轉悠,通往別處的院門兒被關的緊緊的,即使這樣,嚴婆子還是跟盯賊似的守在一旁。
這已經是最好的待遇了,怕小菲再尋短見,也怕她逃跑。
跟嚴婆子的關係沒搞好,小菲也不再打算從她嘴裏套出什麼話來。眼前的難題已經解決,明個就嫁出去,走一步算一步吧。
據說,渣爹叫人置辦嫁妝呢。但是這個消息,小菲沒感到什麼興奮,更沒有少女出嫁前的興奮,激動和羞澀。
這次出嫁,不管渣爹辦的多像樣,自己不過是他用來改變運程的工具而已。就好像,用來供奉的貢品,跟父女之情沒有半毛錢關係,所以,小菲也沒打算領情。
還有,嫁的是個死去幾年,根本就不認識的男人,哪裏來的興奮?激動和羞澀?不過是為了擺脫命運的權宜之計,不得已才做的選擇罷了。
那個婆家,對於小菲來說,就是塊跳板,一個命運的中轉站而已。所以她也沒有必要因為要先當個小寡婦而傷感,臨時的而已啊。
“嚴媽媽,開下門。”這時,院門外有人喊。
“你小子真能偷懶,夜香不是早上收的,怎地現在才來?”嚴婆子訓斥著,走過去開了院門,隨即就又把鎖掛了起來,然後叫進來的人等著,她進屋去拎馬桶了。
進來的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小菲往他看的時候,發覺他好像有話要跟自己說的樣子,很焦急。正想上前問個究竟呢,那少年快步走了過來,從衣襟裏拿出一封信,飛快的塞到小菲的手裏,然後就跑到屋子的門口,殷勤的說。“嚴媽媽,我來拎吧,別髒了您的手。”接過嚴婆子手上的馬桶,頭也不回的往院門處走。
“你這小子,倒是懂事。”嚴婆子很滿意的誇著拿出鑰匙打開了院門上的鎖,把人放了出去。
小菲已經把信塞進袖口,打了一個呼哈說。“好困啊,去躺會兒,不要吵到本姑娘。”說完,就往屋子裏走。
“姑娘安生的睡,婆子給您守門。”嚴婆子最怕這個三小姐鬧事,巴不得她去睡,混過這一晚,就沒自己什麼事兒了。她搬個小椅子就坐在門口,很是盡職的說著。
小菲沒有再跟她廢話,進了屋,房門也沒關,進了臥室也隻是把門簾子放了下來。放下床幔留條縫兒,坐在床沿上,才從袖子裏拿出折皺了的信來。
誰寫給自己的啊,不會是三姑娘的親娘吧?小菲在心裏嘀咕著,打開信封,抽出一張紙來。暈,都是繁體字哦。
小菲連蒙帶猜的看了三遍,才算把信的大概意思看出來。信是那個陳羽生寫的,大致就是說他沒用,不能保護心愛的人,讓心愛的人受苦了啥的。裏麵還有幾句小菲讀不通順卻感覺到其酸無比的詩句,想來是那姓陳的自己的大作。
信中除了自責外,就是讓三姑娘好好保重身體,等他金榜題名回來,定然風風光光的來接人。
啊?難道他不知道這三姑娘明個就嫁人了?還等著他金榜題名來娶?小菲想起來看下麵的日期,尼瑪是五天前的。
也就是說,這姓陳的已經離開了這裏,走之前托那倒夜香的少年送信。但是因為沒機會,所以,信今個才收到。
得,等你小子回來,本姑娘早不知道在哪裏了。小菲看著手裏的情書,很是無語,隨手放到褥子底下,不是想留作紀念,隻是覺得撕掉也沒地方處理,說不定還要招惹麻煩,還是等晚上點了蠟燭後,燒了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