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王氏走到小菲院子裏的時候,小菲還在拿著自己做的牙刷蘸著細鹽和珍珠粉調製的東西刷牙。
“娘怎麼過來了,有事兒?”小菲呼嚕嚕漱口後,趕緊的抓了搭在一旁的棉巾,擦拭著跑到王氏麵前問。誰讓王氏從不過來呢,再說,現在的院子裏可還有倆見不得光的人呢。
小菲故意聲音很大,就是想提醒廚房隔壁那間的倆人,老實點。誰讓那倆現在膽子越來越大,有的時白天會在廚房往外探頭探腦的找鐵蛋兒,跟他要個西瓜甜瓜什麼的。
小菲知道他們不是嘴饞,實在是空虛無聊而已。整晚的守在院子裏,白天又不能露麵,多憋屈啊!
“昨晚睡的很遲吧,看看眼睛都浮腫了。”王氏心疼的拉了小菲的手,邊說邊進了屋子。
“娘,難道賬目不對麼?”小菲看著阮婆子手上的賬本,問。
“不是的,賬本是管家昨個半夜交到我手上的,說那劉大人帶來倆賬房,應該不會錯的,銀票也在娘手上呢。娘想著田裏的事都是你在管著,那賬本理應交予你,銀子麼放你這裏,你若是想做什麼,用著也便當。”王氏說完,阮婆子就把賬本和懷裏的銀票拿出來放在小菲麵前。
“還真不少,總算兒媳沒有讓娘丟臉。賬本放這裏好了,銀票的話還是娘好生收著吧。秋收是進銀子的檔口,咱那還有好些糧食沒賣,銀子還有的進賬呢,娘就不用擔心了。
那些長工和莊子裏做事人的工錢,不是年底才結算的麼。”小菲說著,把銀票推到王氏麵前。見王氏沒有收的意思,笑著拿起;“娘啊,兒媳用銀子大手大腳的,這銀子還是你收著穩妥,咱要攢些銀子給妹妹弟弟呢。”
小菲是嬉笑著說的,王氏卻是很鄭重的收下了銀票,心裏內疚的很,兒媳處處為這個家想,自己卻如此的自私,隻想拴住她。讓她挑起這一大家子的重擔!
“娘啊,早飯吃了沒,紫鵑包了大餛飩,一起吃好不?”小菲心裏也感動,感動的是王氏如此的放心自己,心裏很是亂的問。
王氏說用過早飯來的,按理說這個時辰兒媳才起來,做婆婆的應該不高興才對。但是王氏現在對於這個兒媳隻有內疚和心疼,哪裏生氣呢。當下也就起身叮囑紫鵑好好的伺候著,然後才離開。
送走王氏,紫鵑煮了餛飩,小菲吃了一大碗。吃好後,到院角挑了一盆嫁接好的蟹爪蘭叫鐵蛋幫自己端著去了鄭文那裏。
進了鄭文他們的那個小院子,鄭文從窗口看見,就迎了出來。文慧姐弟倆聽見聲音也都往窗外看。小菲朝他們一瞪眼睛,倆孩子立馬坐端正,認真的練習寫字。
鄭文請小菲在院子裏的茶幾邊坐下,毓秀把孩子放在地上,很講究的洗了手,就進屋沏了茶端了過來。
“這花是我閑來無事擺弄的,送與你們一盆,冬日開花好看的緊。”小菲說明來意,盡量的顯得她就是沒事來串串門子而已。
“多謝少夫人相贈,這個我倒是識得的,可是下麵怎麼會不一樣?”毓秀伸手接過花,驚奇的問。
“我試著嫁接的,沒想到竟然活了。想著二位是風雅之人,送旁的就太俗了些,才想著送了這個。”小菲伸手抱起蹣跚著走到自己身邊的娃娃,邊說邊把他放在自己腿上,逗著。
鄭文的孩子也就一歲多,長得簡直就像年畫裏的娃娃,在小菲懷裏也不怕生,不哭不鬧的把玩著小菲腰間的荷包。毓秀見小菲是真的稀罕自己的孩子,也就沒有上前抱走。
小菲找了個借口,叫紫鵑去尋人到瓜田裏摘幾個瓜來。毓秀剛想開口說不用,管家每日叫人送食材來,瓜果都是有送來,可是看見自己相公輕輕的一搖頭,就忍住進屋看文慧姐弟練字去。
院子裏此時就是抱著孩子的小菲和鄭文兩個人,小菲看看離文慧他們屋子的距離,確定說什麼他們都不會聽見,這才開始說正事。小菲把文慧和文濤早先的情況都說給鄭文聽。
有些話,其實是不適合對外人說的,但是小菲卻都說了,包括文濤的身份,和怎麼進的樊家。鄭文始終靜靜的聽著,他知道,這位少夫人之所以對自己說這些,那一定是有必須說的理由。
“先生莫要怪我無聊說這些家事,其實這些早在先生答應來教他們時,我就想說與先生聽了,不過因為旁的事忙也沒有合適的機會而已。”小菲說完,見鄭文臉上並沒有看見不耐煩的神色,心裏踏實了些。之所以說這些,是希望鄭文對文慧和文濤能多了解些,對他們能更憐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