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懷抱香噴噴的美人,樊文俊卻起不了別的心思,心依舊不平靜,風中的湖水一樣沒辦法平靜。隻想著,懷裏的人,自己一定要對她很好,更好,最好才可以。
懷裏的這個人啊,貪財也不節約。重親情卻分的很清楚,對不起她的人在她眼中那就狗屁都不是。對她稍微表露真誠的善意,她就會對你掏心掏肺的好,哪怕根本就沒有什麼血緣至親。
對於男女之情,她算是最執著,最苛刻、最霸道的。但是,也是最拿得起放得下的,就比如唐甫那個小子。她確定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就不會改變標準,不符合她的要求,很痛快的斷絕關係,快刀斬亂麻絕不藕斷絲連,優柔寡斷,比如那個陳榜樣!
而自己,最終之所以能占據她的心,除了自己的堅持之外,就是對她是真的真心的付出,站在她的立場上為她考慮,理解她的心。當然,在危險時刻,為她可以連自己性命都不顧的人,除了自己以外,也大有人在,唐甫會,那個袁天虎也會,姓陳的榜眼麼,就難說了。
所以,樊文俊認為自己要做的實在是很簡單,那就是珍惜她,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姻緣就行了。怎麼去珍惜呢,當然就是寵愛她、用心用自己的一生去嗬護她。
樊文俊想啊想,發覺懷裏的人太老實,低頭再看才知道她已經睡著了。這麼多日子來,她都沒能好好的睡一覺吧?他心疼的輕輕把人放平,蓋好被子。
然後找了棉巾用熱水浸濕,試著不燙了,才輕巧的擦拭她臉上的淚痕。小菲微微睜了一下雙眼,笑了一下又合上眼睡了。
樊文俊檢查了屋子裏的炭火盆,添了些木炭進去,又把炭火盆移到窗邊的位置。伸手在被窩裏摸出溫熱的湯婆子,放到一旁。想著她怕黑,把燭台上燃了一半的蠟燭換上了整根的,這才離開。
門外,大勇已經安排護院換班守著。
樊文俊回到自己屋裏,沒有立馬歇息,而是讓大勇取出筆墨紙硯,給自己的娘親寫了一封信,交代大勇,明個派人送回去。信中除了報平安之外,另外一件最要緊的事,就是請娘親幫著選成親的吉日。
信尾說了小菲的親娘一家會跟著回來的事,先給娘親個思想準備。至於小菲要認斐公公為爺爺的事,樊文俊怕信中說不清楚,反正不急,打算回去親口說給娘親聽。
幾件事要是擱在往早,樊文俊覺得娘親不一定會讚同。但是現在不同了,娘親因為小菲也改變了很多,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信寫好,又交代大勇幾件明個要辦的事後,才脫衣上床睡下。
這一覺,樊文俊睡的很香,隔壁的小菲睡的更香,日頭老高了還沒起來。樊文俊叫其他人先去吃早點,自己本想進小菲的屋子看看,又怕吵醒了她,就倚靠在門外的欄杆上,看著樓下的客人,一撥一撥的離開。
小菲房間的門吱呀一下打開,樊文俊回頭一看,人就怔住了。門內的人兒,梳了一個交心鬢,發髻中插了一朵六瓣彩色珠花,兩旁是幾朵小珠花,耳垂上綴著兩顆珍珠。襯托著一張略施粉黛,眉黛輕描、絳唇微點的嬌美麵孔,讓他目光無法移開。
她今個換上了新衣,上身穿雪青色繡花滾兔毛邊兒緞襖,腰下係著楝色繡花棉裙,清雅中,又顯出高華。
“怎麼了?可是哪裏不妥?或者你不喜歡?那我回去換掉。”小菲知道眼前的人被自己驚豔到了,故意的這麼問。
都說為悅己者容,所以今個小菲起來,把自己精心的裝扮了一下。剛剛還把皇上叫人從各個當鋪贖回來的那些東西挑了幾樣往頭上裝飾來著,可惜,對著鏡子她怎麼看都覺得不順眼,太奢華了,索性都摘了下來。
“不要,我喜歡,喜歡極了。”樊文俊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上前也顧不上旁邊有人走過,就伸出胳膊環住麵前的人。
“今個外麵日頭蠻好的,我那件披風跟這身衣裙不搭,就不穿了吧。”小菲更不在乎旁人怎麼看,仰頭商量。
“嗯,吃了早點,咱立馬上鋪子裏找相搭的去。”樊文俊說完,把手移下,握住了小菲的手往樓下走。此時正是客棧裏的住客離開的高峰,有人往樓梯上看不移眼,旁人一個個的也都跟著轉身看。
小菲走的慢,現在不用拐,走路也不顯得傷腿有異樣。
所有人都覺得,樓梯上走下來的兩人一個如珠生輝一個如玉瑰麗,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外麵吃了早飯回來的猛子他們,一進客棧就覺得有異,順著大家的目光尋去,天啊,那對眾人凝看轉不開眼的人不正是自家倆主子麼!
不是沒被大小姐打扮驚豔過,不是不知道自家公子原本就俊美,可是此時的倆人實在是讓大勇他們,一時間找不出合適的詞句來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