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隻是望著他,對於他所說的話,她不是第一次聽到,也深知混這行的女人,麵對這種要求更是家常便飯,才不會把這種事當真。可是,從他口中聽到,她竟有一絲絲傷心。
“怎麼?”葉慕寒揚著邪笑,盯緊她,“做不到?還是不願意?你對沈公子就可以,對我就這麼抗拒?”
他說得漫不經心,可是,眸底的火焰,早已將內裏冰川融化。
伊夏還是望著他,沒有反應,身子卻抖得厲害,仿佛隨時都能倒下似的。
興許是覺得無趣了,葉慕寒退離,目光又變為冷漠,“沒有誠意,就滾出我的視線,別再讓我看到你。”
不留一絲餘地,他走出電梯。
伊夏無力的貼牆站著,眼神僵直,慘白著一張臉。
她很清楚,他其實正在以各種名目,不斷的在羞辱她,報複她。
五年前的伊夏,或許能夠坦然麵對,毫不在意,因為她小心翼翼的守著自己的心,絕不會輕易的將它交出去,任人踐踏。
可是,五年後的伊夏,卻將守了那麼久的心,輕易交出。現在,早已是千瘡百孔。以為痛得麻木了,誰知,在重遇他後,昔日那種痛覺,又清晰浮現了。
許久,她才拖著無力的身體,從葉氏大樓返回附近酒店。
可能是在接待室著了涼,她全身都不舒服,時冷時熱的。泡了熱水澡之後,便早早的上了床,連明天要去再見葉慕寒的準備都沒有做。
可是……
她很清楚,去見他,就意味著要交出她的答案。
翻了個身,她用被子將自己裹得更緊了。
即使明知這是他的報複,那她還要同意嗎?伊夏緊緊閉上了眼睛,不敢去想這種問題,又或者說,她早就猜到,內心深處她並不抗拒他,甚至有可能會答應這個要求。
可是,那樣的話,她會變得更加廉價。
第二天早上,伊夏起床還是覺得全身肌肉酸痛,額頭有些發燙。
手機響起,是項紅打來的。
“夏夏,那邊的事進行得如何了?”她問,原本清爽的聲音,這會有些壓抑,低沉。
“正在談。”伊夏還想在最後爭取一次,所以,並沒有告訴項紅實情。
“這樣啊——”項紅沉默片刻,又說:“有把握嗎?”
伊夏先是沉默兩秒,然後緩緩說:“我會爭取。”
一句話,項紅已經明白了,她幽幽的歎息一聲,說:“我也知道,葉氏很難拿下,所以,不要給自己任何壓力,不管結果如何,我知道你盡力了。”
憑著這麼多年來的了解,伊夏聽出她的異樣,追問道:“紅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公司怎麼了?”
“沒有。”她的聲音更低了,像在壓抑著什麼。
她越是如此,伊夏就越是懷疑,“紅姐,如果有事,你一定要告訴我。”
一陣沉默過後,項紅長歎一聲,說:“我老公在澳門豪賭,借了高利貸,雖然知道他就算是被高利貸的人砍上一千次也是應該,可是……我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所以……”
她頓住了,伊夏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麼,屏息問:“所以什麼?”
項紅先是笑了笑,聲音變得輕鬆許多,“我把全部的錢,和能夠賣的材料都用了。”
伊夏愣愣的不說話了。
項紅像是憋了很久,在說出來後,又笑出了聲,“嫁給這麼一個男人,肯定是我上輩子沒做好事,這輩子得來償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