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摟著伊夏的脖子,像隻小狗似的,小鼻頭使勁的朝那裏拱不停的聞著,伊夏笑著,“你在幹嘛?”
“我想記住你的味道,如果你再丟了,我好去找你。”
好不容易抑製的淚,再次泛濫。
伊夏笑著流淚,對著兒子保證道:“媽媽再也不會丟了。”
小朗抬起頭,笑著的樣子,像縷融化冰川的陽光,純淨,獨一無二。
葉慕寒默默的推開出來,高大的身子,卻坐在牆角,掏出煙來點燃一支,在光線陰暗的角落裏,紅色光亮,忽暗忽明。
小朗就像個好奇寶寶,纏著伊夏問了好多問題,伊夏都笑著一一作答。
“媽媽,你會般來跟我和爸爸住在一起嗎?”
在小朗期望的目光裏,伊夏臉上的笑,變得僵硬。
春姨見狀,過來打圓場,“今天晚上,想不想和媽媽一起睡?”
小朗清亮的大眼睛,頓時變得更亮了,小臉也是紅撲撲的。盡管很開心,可還是小心的問:“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伊夏又把他抱在懷裏,下巴抵在他的小腦袋頂上,說:“當然可以了,不止是今晚,以後每晚都可以。”
小朗笑得很滿足,小臉貼在媽媽的胸前,聽著媽媽的聽跳聲,無意識的呢喃道:“原來,被媽媽抱著是這麼舒服……”
伊夏的心很疼,對沒有陪在兒子身邊的這麼多年,不問緣由,她終是愧疚的。
母子倆坐在病房的沙發上,聊了很久,葉老夫人一直都在睡,但時不時的,嘴角會露出一抹微笑。
直到小朗一連打了幾個哈欠,他還是堅持著要和媽媽聊天。春姨不忍心,輕聲說:“伊小姐,今晚……就先回葉家住吧。看小少爺的樣子,肯定是不想和你分開。”
伊夏應得很爽快,對葉家沒有半點芥蒂似的。
她現在真的幸福得顧不及其它了,不管讓她去哪,隻要能和兒子在一起,哪兒都無所謂。
小朗牽著媽媽的手往外走,剛到門口就停了下,“媽媽,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哦。”
他又跑了回去,來到病床前,小聲說:“太奶奶,我要回家啦,我會再來看你的哦!”
說完,他跑到伊夏身邊,小手主動鑽進她的手裏,“媽媽,我們走吧。”
“嗯。”
伊夏望著兒子,好怕這是一場夢。
才走出來,小朗就看到站在窗前,迎著一片漆黑的男人,笑著拽著伊夏的手過去,然後,把另一隻小手塞進他的大手裏,用比平時還要高出許多的聲音說:“爸爸,我們和媽媽一起回家吧。”
葉慕寒目光柔柔的望著兒子,慢慢抬頭,又看向伊夏。後者隻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兒子身上,完全當他是透明。他心一沉,被她忽視的感覺,有點折磨人。
小朗太開心了,一手拽著爸爸,一手拖著媽媽,像很多普通的小朋友那樣,可以任意的蹦來蹦去,而不用擔心自己會摔倒。
葉慕寒將兒子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心裏仍在不停的問著同一個問題,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走出醫院,葉慕寒的車子停在門口。
由於車子較高,葉慕寒習慣性的將小朗抱起來,放到後車座。回過身,望著伊夏,猶豫著開口,“你……”
伊夏徑直越過他,上了車坐到兒子旁邊,朝他伸出手,“到媽媽這兒來。”
小朗沒有半點害羞,趕緊過去,偎在她懷裏。
葉慕寒將車門關上,坐進駕駛位,調整了下後視鏡,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角度剛好能夠對著伊夏。發動了車子,慢慢駛上公路。
回到葉宅,時間已經很晚了,葉慕寒將車熄火,回過頭,看到小朗已經睡在伊夏懷裏。
他拉開車門,示意她將兒子交給他。伊夏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聽他的,抱著小朗想要下車。可是,當她想要下來時卻發現,依她的體力,很難將近50斤的孩子抱下車。
她懊惱的皺眉,不願承認也不行,這種時候她的確力不從心。
這時,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她懷裏將熟睡的小朗接過來,輕鬆的單手抱起,小朗無意識的伸出小手摟住他的脖子,小腦袋歪著睡在他肩上。
伊夏看看,什麼也沒說,跟著他們走進別墅內。
樓上,顏若語站在窗前,死死盯住他們。
一家三口走在一起的和諧畫麵,刺得雙眼生疼。
葉慕寒將小朗抱進提前為他準備好的房間,輕輕放在床上後,又動手脫去他身上的外套長褲還有鞋襪。
伊夏站在他們身後,她注意到,他做起這些時很溫柔,也很熟悉。不由得想著,這幾年獨自照顧兒子,恐怕也有他的辛苦吧。盡管如此,她也不會有半分感激與心疼,因為這與欺騙她根本是兩回事。
將被子拉過來,蓋在小朗身上,葉慕寒回過身,借著壁燈柔和的光線,將她臉上的冷淡看個真切。不論是想要道歉,還是解釋,他明白,現在都不是時候。所以,他低聲說:“你的房間沒有動過,你還是睡那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