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夏無力抬眸,“如果你們真的掌握了確鑿證據,那就直接抓我好了,幹嘛還要坐在這裏審來審去?”
“你這麼消極,我們沒辦法幫你。”
伊夏又累又乏,頭直接抵在桌上,眼睛都快要闔上了。
真的好累,隻想好好睡一覺,而不是不停的在她耳邊問著相同的話……
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離開了,又有人進來了,伊夏不確定,也不關心。直到肩膀被人輕輕擁了住,她才慢慢清醒過來。
抬起頭,看到站在跟前的人時,她倏地瞪大眼睛,想都不想的就把他給推了開。
“顧雲清?”
顧雲清微笑,“是我。”
看到他的那一刻,伊夏突然想明白了。她不確信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那是被最信任的人傷害過後的失望,“是你做的這些嗎?”
顧雲清並沒有否認,而是一隻手掌撐在桌子上,歪著頭看她。昔日奔跑在校園裏的陽光男孩,如今竟邪惡得可怕!
“如果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從這裏走出去,和我一起離開;二是繼續留在這兒,盲目的相信葉慕寒徒勞無功的努力。你會怎麼選?”
伊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冷靜,可她仍是不敢相信,“你做這麼多,就是為了這個?”
顧雲清聳聳肩,“我隻是做我該做的事。”
“雲清!”伊夏忍無可忍,上前幾步,眼中的怒火已然燃起,“五年前的那次還不夠嗎?你到底還要傷害到我幾時?!”
“傷害?”顧雲清喃喃的念著這兩個字眼,垂眸冷笑出聲:“你管那個叫傷害嗎?”他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陰沉,眼神中的憤懣與憎恨,正在將他吞噬,“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因為誰?現在你卻說我在傷害你?那你對我做的又是什麼!”
伊夏的雙拳緊捏,迎著他的恨,毫不畏懼,“那我倒還應該慶幸,慶幸當初離開了!否則,隻會更加看清你,那會讓我作嘔……”
“啪!”
一記耳光打在她的臉上。
因為用力過猛,伊夏直接摔倒在地上,頭狠狠的撞上桌角,頓時就腫起老大一塊。
顧雲清慌了,不敢相信的看看自己的手,“夏夏……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麼……”
他要過去扶她,可伊夏卻發出冷得讓人從心底生寒的聲音,“別碰我。”
他的手僵了住。
伊夏站起來,隨意的撫了撫頭上的傷,抬起的清眸盡是冰冷,“這一巴掌解氣嗎?如果還沒有,那就繼續!”
她眼中的寒意,深深刺痛了顧雲清,“我說了對不起,我當時隻是氣瘋了……我不知道我會打你……”
伊夏根本不聽,昂起另一側白皙的臉頰,“顧雲清,是男人就別婆婆媽媽的,你不是覺得我對不起你嗎?那就別暗中搞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讓我瞧不起你。像個男人,狠狠的揍我一頓,把你想出的氣通通都發泄出來!我保證,絕不會吭一聲!”
“夏夏,你別逼我……”顧雲清用著受傷的目光,似乎不認識了眼前的女人。他們不該是這樣的,不該彼此憎恨的,他等了這麼久不去見她,可從來就沒有忘記過她!可她卻對他做的一切視若無睹……
當年的夏夏呢?那個全心全意愛著他的夏夏到哪去了?
凝視她的目光,從最初的受傷,漸漸變得陰冷。他慢慢退後兩步,拉開與她的距離,“夏夏,你真的太傷我的心了,也太讓我失望了。”
伊夏卻是冷笑著,“顧雲清,你有心嗎?你連自己的兒子都能當成工具,你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這麼多年,你可有想過來看他?他小小年紀就接受了自己沒有爸爸的事實,你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嗎?你不聞不問,卻跑過來說都是為了我……請你別侮辱我好嗎?”
顧雲清緊繃的臉部線條,隱約能看到肌肉顫抖的痕跡。如果站在對麵的不是伊夏,他會做出什麼來,連他都難以預料!
他一字一句:“我們的愛情不可以有一絲瑕疵。所以,我一直都把那個孩子當成是我們的兒子!讓他跟著你,是讓你們母子團聚!沒有陪著你們,是我的錯,可我也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伊夏愕然,一雙疑惑的大眼睛瞪向他,久久才出聲:“雲清,你知道你現在病得有多嚴重嗎?最殘忍的事莫過於骨肉分離,可你卻還有說得這樣理直氣壯……”她緩緩轉過身,不想再去看他,“我情願,我沒有愛過你。”
顧雲清的俊臉徹底扭曲了,她的話無疑是否定了他為她做的全部!包括他的感情,他整整六年的等待!
站在她身後,他發出桀桀的笑聲。
“你我之間不再談及感情的話,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伊夏的背挺得僵硬,她沒出聲,但眉頭卻擰了起,心裏漸漸開始不安。
“之前,我還一直都在顧慮,現在就不用了。反正我在你心裏已經是個壞人了,那就不如成全了你,我把壞人做到底了。”顧雲清上前一步,湊到她耳邊,微笑著,輕聲說:“很快,我會重新得到你。”